就这样清醒着警惕着,竭尽全力阻止着,终归还是无可挽回的,一头栽了进去。
“小娘子,”帷幕里阿周的声音哽咽起来,“你还记得你叫什麽吗?”
帷幕上轻轻的晃动,她的影子在摇头:“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从前的事,记得夫人吗?”
“不记得了。”
阿周哑着嗓子,几乎要哭出声:“那麽小娘子还记得什麽?”
“我记得我家在锦城,我阿耶在那里,”她紧紧抱着膝盖,单薄的身子蜷成小小一团,“他很疼我的,你能送我去找他吗?”
裴羁心里猛地一疼,转开了脸。
她想她的父亲了,也许那是唯一一个,真心真意疼爱着她的人吧。
一剎那间突然明白了在裴家时她为什麽总是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固然是为了利用他在裴家站稳脚跟,但其中,也有真心想与他亲近的 的成分吧?不然她为什麽总是用那样羡慕的目光看着裴则。是羡慕裴则有父有兄,有人疼爱吧,每一样,都是她不曾有的。
他总记得她聪明,总防备着她利用,却忘了她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小娘子,自小没了父亲,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总是要拼命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