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寂静突然被打破,跟着是水面,波浪蕩开,一支桨伸了下来,“抓住!”
是张用,驾着轻舟来了,裴羁说不出话,拼尽最后的力气,将怀中的苏樱先送出去。
怀里一轻,模糊地目光里看见张用接过苏樱,托起放在甲板上,客船向着另一侧驶开,掀起的巨浪翻卷着直要把人拽走,背上还在出血,水染得红了,又随着波浪迅速消失,方才那一送已经竭尽剩余的力气,此时再没有力量能够透出水面,眼前迅速黑下去,在意识模糊中,犹自断断续续说道:“她呛,水了,给她,控水,快。”
水面再次蕩开,手被抓住了,是轻舟上另一个侍卫,裴羁竭尽最后一点气力回握,头脸终于露出水面,大口大口喘着气,看见窦晏平从另一侧迅速靠近,扒着船舷正要上船,他是想抢走她,他又岂能让他得逞!“不用管,我,守住娘、娘子。”
侍从还要拉他,裴羁 :“快去!”
侍从只得丢下他,拔刀护在船侧,力气已全部耗尽,裴羁咳喘着,一口气透不上来,被水浪拖拽着沉没,在最后清醒的意识中听见吴藏急迫的喊声:“郎君!”
手腕上一紧,吴藏抓住了他。
一个时辰后。
窦晏平沖开重重把守的侍卫,重重拍着裴羁的房门:“开门,让我进去!”
救起苏樱后魏博兵一涌而上,簇拥着裴羁等人走了,他被排挤在外不得近前,眼睁睁看着侍从们将苏樱擡进马车,送进了距离最近的一处村落。这一个时辰里士兵们找来了附近所有的大夫络绎不绝地向裴羁的院里去,院外重兵把守,绝不放他进门,抓药的,烧火的,采买饮食等物的士兵来往不绝,一样样都送进了院子里,窦晏平心急如焚。
他看着苏樱是昏迷不醒被擡进来的,她现在怎麽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