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跟上去。”
经历打斗后的姜国塔看上去更破旧了,周身布满裂痕,风一吹便摇摇欲坠,只是不知被什麽力量支撑着,始终没有倒塌。
流筝走进姜国塔,身后的妖怪却脚步迟疑,不敢跟随,眼见着塔门在面前再次阖上,四顾后便要作鸟兽散。
不料却被拦住了去路。
雁濯尘身姿清濯,与他并肩的缈缈更是神姿高彻:“流筝姐姐不陪你们玩,我来陪你们玩儿如何?”
塔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流筝隐约听见虎啸与妖魔们的哀嚎,但她懒得回顾,只是失魂落魄地往高塔中央走,直走到当日大地裂痕的面前,看见狭窄的高窗透过一缕阳光,正照在这宛如愈合的伤疤一般的地方。
流筝蹲下身,开始用机括匕首挖地上的青石板。
匕首钝了,就换机括剑、机括锹,所有的机括都钝了,就用手一点一点往下挖。
掣雷城中无日月,她只记得光影明暗了几回,手上的血肉磨破了,又慢慢结痂。
雁濯尘终于看不下去,闯进塔中,要带她走,流筝牵着他的手背贴在心口,说:“哥哥,我能做到的只是活着,可是只有在这里,在他离他最近的地方,我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我闭上眼睛,梦见的是他从前,睁开眼睛,就想到他已离去。”
她袒露自己的心扉,就像两个月前大地裂痕开合的一瞬,像昙花乍现,明月隐没,只留下一道永不消弭、日渐深刻的伤疤。
看着她无奈到极致,木然如行尸一般的状态,雁濯尘不敢再逼她,也不忍再逼她。
他日夜守在姜国塔外,为她留一片不受搅扰的清净地,缈缈到处给她找新的挖掘工具,时而看她的脸色,从旁帮她一起挖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