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明白莲主大人这样吩咐的高深用意,却怕耽误了他的大事,因此不敢心疼自己辛苦调出的珍贵的染料,咬咬牙,将口袋里的信号弹接二连三抛出,向云郡上空瞬间绽开一片烟花。
火树星桥,燃灯照夜,吹落如雨,夜空瞬间绚烂如天宫。
望月山上的流筝见了这一幕,简直惊呆了。
她时而目不转睛地望着漫天的烟花,时而盯着季应玄手心里的红埙,心跳慢慢加快。
她颇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些是你弄出来的吗……你急匆匆带我到这里,是为了看烟花?”
季应玄不置可否,目光落在她几乎压不住的嘴角,和桃花蘸水般轻轻漾起的梨涡上。
“你可真是……”
流筝眼里倒映着漫天烟花的光,脸色一片俏红。她轻轻握住季应玄的手,小声说:“其实今天是我的生辰。”
季应玄闻言微愣,他还真不知道。
倒也是巧了。
“太羲宫的剑修不讲究这个,他们大都上百岁了,有些人连自己的年纪都记不清,只有小孩子才会过生辰,所以我从来不好意思过,”流筝说,“但你带我来看烟花,我很喜欢,多谢你。”
季应玄问她:“过了生日,多少岁了?”
流筝说:“二十一。”
竟比他还小四岁。
十一年前他的剑骨被剖走的时候,她也不过是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听说她那几年病痛缠身,直至得了剑骨才渐渐好转,想来也是受了不少罪。
无怪乎她出门总是带一堆瓶瓶罐罐的药。
烟花落尽,夜空重新归于寂静,唯有一轮明月皎洁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