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见她手中提剑,面有怒容,不敢多言,指了指对面的茶楼。
茶楼避雨檐下一张小桌,两盏香茶,祝伯高正与範郡守对坐,低声商议些什麽,见了流筝,招手叫她上前去。
还未等流筝开口,祝伯高先道:“贤侄女,你来得正好,这位是咱们向云郡的郡守範大人,当朝丞相的女婿,素有克己奉公、铁面冰心的名声,你当与他见一见礼。”
範成刻仰着一张国字脸,撚着两道粗蛇眉,大腹便便挤在圈椅里,像一坨兜不住的猪肉。那双三角眼里射出不友善的光,放肆在流筝身上打量。
流筝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什麽好东西,冷冷一笑:“什麽範郡守张丞相,世外修道之人不认这些,我来是问问那些女子都犯了什麽滔天大罪,刚从火里逃出条命,就要戴枷受折腾?这雨并非凡雨,淋久了会出人命的,请先派人将她们安顿好。”
“一群贱蹄子,死不了。”
範成刻说:“你并不知晓,这些女子都是本性淫/乱、不安于室的邪道女修,乃是狐妖转世,专采有修为男子的元阳,伤风败俗,有违天道!哼,莫说是在雨里跪一会儿,便是死在火中也无所谓,反正下个月她们都要受宫刑后浸猪笼而死。”
说罢又若有所指地哼了一声:“女子修道本就有违天命,实乃淫/乱祸事之源也。”
流筝脸色冷如寒冰。
她何曾受过这种气,擡起尚未收起的机括剑,“咔嚓”一声将小茶桌劈成两半,擡脚往範成刻心窝猛踹一脚,那圈椅摇摇晃晃向后仰倒,只听“哎呦”一声,範成刻像一个胖陀螺一样滚了出去。
祝伯高猛得站起来:“流筝,怎能如此放肆!”
“对不住。”流筝收了剑,冷笑道:“方才见一好色鬼要上範大人的身,情急之中多有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