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应玄知道他们心里抱怨,冷笑道:“昨天夜里见了雁濯尘就跑,连我也不顾了,这会儿就不怕被太羲宫逮住,拿你们祭剑吗?”
夜叉磕头讨饶:“莲主饶命啊,小的不比莲主法力高深,要是被那观澜剑一照,会当场显形的!”
还敢提观澜剑。
季应玄给了他们一脚,将他们踹开:“滚吧。”
他抖了抖袖袍,推开了关押张郡守夫妇的那扇门,望向被吊悬在油锅上的张郡守夫妇,语调从容含笑:
“舅舅,舅娘,多年不见,可还认得我吗?”
俩夜叉刚从地上爬起来,便听见屋里传来一阵下油锅似的惨叫声。
“张郡守从前是个衙役,因他妹妹会些道术,为当朝宰相除了病根,他也跟着一路高升,坐到了北安郡郡守的位子,后来他妹妹死了,留下一个外甥交予张郡守抚养。”
太羲宫观世阁里,雁濯尘正与父亲雁长徵相对而坐,向他禀报此次北安郡灭山火的事情,说到最后,他提起了消失不见的张郡守。
雁长徵听罢沉吟片刻:“张郡守的外甥,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吗?”
雁濯尘点头,低低说了声是。
“真是造孽啊……”雁长徵叹息,“普通人哪有本事让一郡太守在衆人眼皮底下消失不见,濯尘,你觉得,会不会是那孩子回来报仇了?”
雁濯尘蓦然蹙眉,从牙关里咬出几个字:“绝不可能。”
面前小案上的茶水被微风吹起琥珀色的觳纹,随风传来女郎清亮的笑声,雁濯尘转头去看,见与观世阁一湖之隔的临水亭里,流筝正缠着母亲,与她讲昨日在北安郡的有趣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