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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太子赘婿 溺子戏 953 字 2个月前

高阳跌坐下来,一时间没了声音。

太后闭了闭眼:“景嬷嬷呢?”

一位四十多岁的宫女俯身跪地:“奴婢在的。”

“……今日成与不成,便靠你了。” 太后沉声说着,可话声里杂陈的,只剩颓然。

翌日早朝,御史台及大理寺连上三道奏折弹劾秦王利用职务之便,当街杀人,杀害端阳郡主。除此之外,这两日弹劾秦王的奏折已经把龙案淹了,所述种种,上至杀害定安三千百姓,下至强抢民女,几乎无恶不作。

老侯爷年逾古稀,今日却在长子的搀扶下站上了朝堂,他摆手挥拒了泰安帝给他赐座的恩典,跪呈奏折,请圣上给他一个公道。

褚遂手捧笏板出列:“近日以来,秦王假借拱卫京畿之名,在京中各处安排巡逻队,表面上说是为京中治安,实则是为了铲除异己。昨日秦王及左右武卫在京中拦截车马,大肆搜捕,私下捉拿无辜百姓并滥用私刑,残暴不仁,只秦王之所以行事如此乖张,甚至在情急之下当街杀人——”褚遂顿了顿,慢下语气,“其实是为了一个女子……”

自两年前的捐监案后,诸臣便对秦王多有不满,闻言,不忿道:“为了一个女子便这样滥杀无辜,简直荒谬至极!”

衆臣议论纷纷,庞敬川适时问道:“此女子是何来历,竟叫秦王这般不管不顾,失了分寸……”

“此人名叫月奴,是前御史中丞江霁江大人的妾室。”褚遂擡头看了圣上一眼,“也是唯一知道先帝仍有血脉消息的人。”

明明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可褚遂话音一落,朝堂之上仍是一片哗然。

泰安帝李霃将奏折搁置一旁:“宗室正统不容玷污,褚卿此言,可有证据?”

褚遂掀袍跪下:“下官不敢雌黄,若非有万全把握,不敢上报,此女子身负庄皇后手谕,能证明——江酌乃是先皇之子!”

江酌立在百官之前,听到此言,缓缓擡头——

那是一张几乎与先帝一般无二的脸,萧肃清举,姿容绝世,他一身官袍,长身玉立,气质如寒潭深邃不见底,他明明还很年轻,甚至不过二十,却有着远超年纪的泰然自若、锋芒不露,他这一回眸,仿佛让人看到了这两年,也不过两年,坊间寒门,皆是他的声名。

泰安帝为他在京中铺了这麽多路,可他一条都没有选,他选了自己的路——他没有依靠皇权,因为无可依靠,也没有依靠世家,因为身世飘零,他依靠的是自己,以及千千万万个自己。如今的他在已经不是那个面对秦王的追捕只会东躲西藏、藏头露尾的幼犬,他民心所向,应者云集,一呼百应,他的根基早在不知不觉中,根深蒂固。

褚遂像是被他这一眼所触动,语气愈发激昂坚定:“如今皇嗣凋零,秦王作为大长公主嫡长,少时便被接进宫中以储君之名教习,只十年过去,秦王非但从未践行储君之责,甚至为了一己私利,横征暴敛,滥杀无辜,暴戾恣睢,祸事种种,罄竹难书,民心向背,只如今,我大梁将有明储——”

褚遂俯首跪地:“圣上圣明,臣请公验皇储身份,以延大梁百年国祚!”

音落,朝中大半朝臣纷纷跟着掀袍跪地:“请圣上、太后明鑒,请三公验明,让我大梁皇室血脉,归宗。”

当日,月奴被人接进宫中。

圣上、太后、三公九卿皆在等候。

许久,庙堂之上,一个身着青衣,头戴面纱的女子由远及近,缓步上前,她跪在殿中,将庄皇后的手谕呈上,尘封二十年前的旧事也渐渐浮出水面。

二十年前,中秋宫宴,先皇李翊酒醉,在御花园里错将御史中丞江霁的夫人错认成宫女,在轿撵中强占了她。

彼时,江霁方才从地方巡察归来,刚一进门,便看到了正欲上吊寻死的庄越清——他与庄越清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是互通了心意才拜堂成亲的,只他们成婚才不过一年,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不是会轻生的人。

庄越清看到江霁,悲痛欲绝,在他的三番逼问下,才把自己怀有身孕的事告诉了他。

江霁听到这个消息时,脑子一片空白——他离家半年,庄越清怎麽可能怀孕。

“是……谁的孩子?”

庄越清攥着他衣襟,葱白的指尖渗出血来,可她再痛,也痛不过面前人,虽然肝肠寸断,还是将中秋那日的事告诉了江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