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褚大人提醒。”江酌的声音阴沉,“我自然是日也明白,夜也明白。”
“可我罪孽深重,你们这些隔岸观火的看客又何尝不是罪大恶极?”他看着褚遂,忽然笑起来,“褚大人想说我见死不见?难道褚大人自己,又何尝不是袖手旁观?”
褚遂因他这话,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大不了我死,以命抵命,换得黄泉心安。”江酌反问道,“褚大人觉得如何?可以交差了吗?”
褚遂瞳孔骤缩,没想到江酌对皇室的憎恨竟到了这种地步,宁愿身死,也不愿进京。
看他被吓住,江酌忽然觉得没意思,将他松开:“不要再来了。”
江酌转身离开。
褚遂还坐在地上,耳边是江酌的威胁,可就这样算了嘛?捐监案定能给秦王一党重创,圣上还等着他去複命,若是此次错过了江酌,圣上还等得到那时候嘛?
他瞪着江酌的背影,忽然把余光放在坐在马车前面的云升,于是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江酌!你可以走!”
“可我这里有两个人——”
“你不想见,元姑娘,应当是想见的……”
江酌停下脚步,倏然回头,再看向他时,眼底只有杀意。
元春再醒来的时候,江酌已经回来了,只他没有睡在榻上,而是趴在床边。
她看了一会儿,侧过身,就这麽直直地看着他,从他的眉宇到他的鼻梁,又从他的嘴唇到他的睫毛,眼下一层青灰淡淡,看起来一夜未睡,于是,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尖,只她一碰,江酌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