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江酌已经握刀,和元春对视一眼,片刻,两人微微打起轿帘,往外瞧——
只这一瞧,江酌便掀开轿帘,站了出去:“庄文沖呢?”
那人正是当时送庄文沖出城的马夫!
马夫跳下马车,抱拳:“江公子,庄公子人没事,已经往衙门去了,还嘱咐我告诉你们,不要去。”
元春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江酌——方才马蹄嘶鸣,元春抓着江酌的手用力,神情紧张,江酌却道:“还有第四条路。”
只他擡头隔着轿帘,明明神情不确定,却依旧玩笑道:“只是要看那人有没有良心了。”
江酌和元春到定安来,听过两次登闻鼓响,一次是为了元父,一次是为了江父。
官衙门前,庄文沖一身粗布麻衣,奋力击鼓,模样几乎说得上是蓬头垢面,他被人带到公堂前,跪在中央。
江之言独坐明镜高悬之下,一身鸦青官袍,拍响惊堂木:“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
“草民平阳庄文沖,为泰安二十三年京中赴渭城赈灾使江霁之侄,今日来告,是为伸冤,我要告诸卫大将军韩度与江家家仆崇仁私下勾结,侵吞赈灾银,煽动流民起义造反,并将罪行栽赃给江霁,江霁枉死,三千冤魂难安,证据确凿,还请知县大人明察——”
高鸿并不信曹一林,庄文沖的马车连夜出城之后,便一直遭到暗卫埋伏,是以江酌早有预料,提前告知庄文沖,叫他早有準备,又在暗中推动细蕊之事,才勉强分散了高鸿的注意。
只当初送走庄文沖前,江酌什麽都没说,只是给他留了防身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