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戳了一下小溪的腰。

“今日好兇啊……”小溪的腰最怕痒，险些跳起来，“孙嬷嬷来后厨了，但不是来寻你的，你忘了，今日有女先生来府中讲学，好多官家小姐都来了，孙嬷嬷招呼咱们去兰心院帮忙呢。”

兰心院。

便是曹家大小姐，曹思颍的院子。

今日宾客不少，元春和小溪是跟在别的府的侍女后面，偷偷溜进来的，两人机灵地混进正在準备茶点的侍女队伍中，发现没人起疑，才松了一口气，端起茶点，布置席面。

曹府是定安郡数一数二的高官大户，设宴讲学请的又是大梁鼎鼎有名、如雷贯耳的女先生，但凡学过字读过书的女子，都读过这位女先生的诗赋，所以今日不仅各官家小姐来了，家里的主母也来了，只一方面是为陶冶性情，另一方面则是官场上的结交。

这结交也有门道，最好的方式，便是联姻，所以场面格外盛大。

好在曹家的侍女们都训练有素，这麽大的场面也应付得得心应手。

就这麽兜兜转转忙了一个时辰，元春和小溪才稍微能歇一口气。

两人猫着腰，找了个没人的墙角蹲着，蹲了一会儿，脚麻了，索性坐下来。

小溪感叹：“那位女先生真有气质，丹青白梅的褙子素雅，头上只别着一支白玉簪，珠光宝气的配饰一件没有，可瞧着，就是矜贵，叫人移不开眼。”

元春把手帕盖在头上遮太阳：“咱们大小姐也厉害啊，对上那位女先生，竟也好不输阵，引经据典，对答如流。”

“这我就听不懂了。”小溪嘿嘿笑起来。

两人安静地歇着，没一会儿，便听到窗棂另一头，传来的讲学声，似是在念诗：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