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从晌午等到日暮,迟迟不见人来,甚至怀疑江酌是不是不在定安郡。
直到夜幕降临,祥和安静的定安城内忽然放起烟花,五光十色、姹紫嫣红,一丛又一丛落在天上,照亮了半壁天空,城外不少村民闻声皆往城门来,只刚走近,发现今日吊在桅杆上的人还在,顿时小肚打颤,不敢靠得太近。
韩度坐在廊下,看着这漫天烟花,觉得不对劲,不年不节的,放烟花庆祝什麽呢?
他命手下加强戒备,以防有人趁乱劫走庄文沖,又命他们隐藏好蹤迹,不要让江酌发现——庄文沖算什麽?抓到了江酌,往后他在秦王面前,便是从龙之功。
只这烟花声东击西似的,把韩度熬了一宿,结果连个人影都没看到,韩度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就这麽连着把庄文沖吊了两日,最后是手底下的人看庄文沖快撑不过去了,这才把人放了下来。
庄文沖被吊了两日,气血不足,被放下来的时候,整个人趴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到最后,还是被人擡回来的。
韩度攥着马鞭,想到这两日的白费周章,又恶狠狠往他身上抽了数十鞭,才稍微解恨停手,声音阴冷:“庄四公子,听说从前在平阳,江酌形单影只,不招人待见,唯独你,同他说过几句话,现在你受累如此,他明明看着,却不来救你,当真是世态炎凉。”
这话一说,方才被抽打都不吭声的人忽然无声地笑起来,看起来格外诡谲。
韩度眼皮一跳,上手抓住他的头发向后一扯,庄文沖的脸得以露出来大半,只见他脸上的神态,像是听到了什麽荒诞的笑话,又因为韩度的力气之大,让他有些许的喘不过起来:“你笑什麽?”
庄文沖连咳带笑,说了这几日来的第一句话:“狗官,你从哪听说,我同他关系好了?”
只他还没说完,韩度便把他的头砸在了木枷上,庄文沖的血从口里流出来,笑得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