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他。
城门空阔,身后嘈杂一片,江酌心绪淩乱,下意识回头,就看到有个人被吊在了桅杆上。
那人全身上下一片髒污,长发淩乱,整个人除了四肢,只露出一点下巴,根本看不清是男是女,只江酌瞳孔一缩,一眼便认了出来——庄文沖。
他四肢被绑,整个人斜吊在城墙上,血迹滴落土里,他因为呼吸不畅,唇齿微张。
还活着。
风又起
还活着……
江酌遥遥看着庄文沖被挂在桅杆上, 寸步难行——他该走的,庄文沖能这样被光天化日示衆,周围定有韩度的人在把守, 说不定他自己就在,他现在过去,只有死路一条;他该走的, 元春还在家里等他, 他许诺了每日给她写字条的, 他要是也不在了, 她该怎麽办。
江酌拳心泛白,站在人群中,却恍惚好似那日站在刑场上, 四目睽睽地看着离他近在咫尺的江霁, 想着,如果他能早来一点, 江霁是不是就不会死,想着,他若是那日没提醒庄文沖,他是不是不用遭此劫难。
只今不同往,两人的境遇都是因他而起, 江酌该走的, 但他不敢走,他怕自己一走, 又有人要离他而去。
韩度的人暗藏在周围, 看到人群中, 有个身形单薄的男子,头戴斗笠, 看着庄文沖久久不动,心下起疑,相互示意着上前查看。他们力喝着拨开人群,朝江酌走近,企图从他的斗笠之下,窥探他的样貌,手中的刀柄在日光下散出尖锐的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