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呼吸一滞。
“但你那麽小的年纪,就不敢想的话,还有什麽出息?”元父露了点笑,“我们元家没有男娃娃,但谁说姑娘家家不能有大出息?”
元春笑起来,眼角闪着泪光:“我要挣大钱养阿爹,让阿爹也当大老爷。”
话音一落,后背忽然亮了起来,把父女俩的影子照在地上,拉得长长的,父亲的看起来高大,女儿的看起来依恋,是天下最好的父女俩——元春回头,是江酌点着油灯出来了,他没说话,安安静静的,沉浸在浓稠的灯火里,缱绻而美好,元春眼睛亮盈盈的看着他,眸光里藏着星光,不知是因为灯火,还是因为别的,她笑起来,也无风月。
三日后的大早,元春和爹一块儿出了门,江酌被留下看家。
元春一路出发,面上都是兴奋,爹坐在前头驱着牛,两人摇摇晃晃到了定安郡门前,交了过路费,驶进城门,入眼便是恢弘的楼宇,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当真是好不热闹。
从前来是为了找娘亲,那时贸贸然闯进来,像是被吞进深海一样,每一个路过人都像是浪,拍打着他们,叫他们离岸越来越远,因为哪一个都不是娘。
时至今日,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心情,元春进了城门,四处张望,只有一个念头——好大,在这里一定能挣到很多钱。
来之前,元春特意和青群哥请教了,知道西市做豆腐生意最好,于是进了城门后,父女俩便直奔西市去。
西市人多,多的是走卒贩夫,多的是人来人往,元春坐在板车上,眼尖,瞧见了块没人空地,四处打听了可以支摊子,便挂了牌——牌子上的字还是江酌帮写的,元春央央了许久,最后题的是元记豆坊。
支了桌子,上了豆腐,饶是元春有做生意的经验,也有些紧张,只她刚把固定豆腐的模具打开,豆子浓郁的香味飘了出来,勾得人驻足,没一会儿便有人凑近问:“豆腐怎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