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一怔,失声道:“柴房里有老鼠吗!”
江酌没答,往后一退,柴房的门因此开了半扇。
元春最怕老鼠了,见江酌往里进,声音直打颤:“郎君不怕吗?”
“挺热闹的。”说完,江酌回了床,半掩着门没关。
元春吓得寒毛竖起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着手上还握着山楂糕,退了两步,就见江小郎君好像闭上眼睛,又睡了。
真是胆大!
她隔着老远,一步三回头地听里头有没有动静——难怪小郎君没被噩梦魇住,原是被老鼠吵醒了!
元春窝进被子里,还有些紧张,耳朵竖着,专注地四处探听许久,就这麽挨了一刻钟,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老鼠应当是睡了。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想起什麽,从被窝里伸出手,把床边的糖糕啃了个干净。
糖糕吃了,老鼠也睡了,元春渐渐从紧绷的状态放松下来,躺在床上,眼睛眨呀眨的。
乡野树低,江清月远,星辰无光,夜色卷着浓稠,赶走了蛙鸣和鸦啼,淡去了子夜的更声,静夜深过静夜,霜风重过霜风,流萤不飞,四无人声,元春迟迟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