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僞装成流民,混在人群中,顺利来到湘洲城一带。
江南初入梅雨季的时节,城外的黄泥软趴趴地直拽人脚跟。
流民乞儿们感恩戴德地从前来布药施粥的闻家人手中,接过自己的那一份。
而当酸臭不堪的邹明光一转身,却撒了那个皎洁的她满身。
多日不曾饱餐,本就单薄的少年更是虚弱;
眼见家丁的鞭子就要落下,就听娇娇俏俏的一声:
“慢着。”
擡眼,是高傲地昂着头颅,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接着从丫鬟手中抽走锦帕,丢上他身的她。
“算了算了。”
她气恼地直皱眉,
“也不是故意的,再给他一碗。”
说完,迫不及待地转身,对上不远处的闻家小姐,
“若若!”
邹明光还没有回神,就被前来逮他的邹家人,给抓了个正着。
不能用最直接的方式罚他,那就用药。
可当被药性折磨得生不如死时,眼前出现的,耳内回响的,却是那日身旁流民的感慨——
“这詹家小姐……”
从那一刻起,邹明光就决定,要以自己的方式,将“邹信康”这三个字,重新定义。
毕竟,谁能活下来,谁就是“邹信康”。
他要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拥那轮心间高挂的明月入怀。
毕竟,喜欢,就是要得到;
喜欢,就是要掌控于鼓掌间。
可他洗不掉身上的髒污点点;
邹明光想,没关系,喜欢,就是要让那傲气不可得的皎洁,共赴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