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识前,闻歆如愿瞧见了满面惊慌的丫鬟,被从门外闪入的身影给按跪在地。
只可惜,对自己下手太重了。
一心只想着做戏要做全套,奈何割手腕这种事儿,闻歆也是第一回。
没轻没重的一记划在还没好透的身体上,这下,不光失血过多,甚至因着天气渐热,隐隐有感染之势。
医师火急火燎赶来,万幸的是处理及时。
一连多日过去,转醒后的状况果然如闻歆所料,同先前那样模糊不清的一日又一日,是天壤之别。
直挺挺地躺了好半天,这刚準备起身,腕间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闻歆这才开始后悔,先前给自己的那一下,着实太狠。
浅淡的茶香几乎被一旁香炉内,正缕缕而出的掩盖;
撇去浮叶的动作一顿,崭新的茶具轻扣桌面,那人起身,向床边走去。
一阵带着暑气的风略过,枝影沉沉,人影摇曳。
纱幔被亓斯攸两指挑开一角,就见闻歆正龇牙咧嘴着动弹不得;
察觉动静,下意识扭过头,对上的是一双凉薄到沁出杀意的眼。
见她嘴中能塞下一个鸡蛋的神情,他一挑眉,嗤笑道:
“是不甘心都折腾成这样了,怎麽还没死?”
手一松,纱影晃动,渐渐远去,
“想死,又何必寻如此折腾的法子。”
只那麽两句话的空档,亓斯攸已临近屋门处。
就听他忽然扬声,朝门外道:
“日后若是没有我的吩咐,再不许……”
尘埃起起伏伏,门前光柱旁,是那堪堪触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