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人想接,又不敢接,他对着梁内侍求救了好几眼,只可惜梁内侍早已心乱如麻,哪里顾得上他。
到是吏部尚书替牛大人接了过来,仔细看过口供后,放在牛大人的案桌上道:“只有一位人证,难免有收买的嫌疑。”
“正是如此,所以我们将七皇子当初接生的嬷嬷还有乳母都找了出来,毕竟,七皇子丢失的时候是六岁,不是一岁。”相处六年,即便隔着十几年没见,身上的特征总是不会变的,更何况这些人都是皇家的奴才,就算再被收买,也不可能将当年伺候七皇子的人全部都收买了。
啪!
韦太师铁青着脸站了起来,极为不满道:“既然宗人府都代劳了,那还要我们坐在这里作甚,是想看我们的热闹,还是想戏耍我等?”
“那到不是,今儿不是吴将军的案子嘛,既然你们说兰清越与吴大人勾结,那兰清越总是要来自证清白的。”庆王到是不惧韦太师,就算韦太师为了世家的利益有自己的小心思,可说白了也不过是保皇党的一个分支,可这里的其他人就说不準了。
“就算能证明兰清越就是当年丢失的七皇子,也抹不掉他这麽多年待在日月楼,更不能说明他不是日月楼的背后靠山。”吏部尚书不同于韦太师的脾气火爆,牛大人的外强中干,梁内侍的左右顾忌,他表面像是个纯臣,慢条斯理的只说案子,可说的每一个点都对兰清越不利,而且从他今日来到大理寺,就等于他开始打明牌了。
“再怎麽说,也是我楚家的事儿,就不劳吏部尚书忧心了。”庆王冷了脸,平日的温和全然消失。
“尚书说的对,当年的事情,咱家不清楚,也不好替太后回话,可眼下晏王大军压进,也不是追究往事的时候,目前东南大军是此次战役的关键,军权绝不可交给身上疑团重重的人,吴大将军是武安侯一手提拔的不假,可他身后的兰公子实在可疑,就算是七皇子我们也没法深知其底细。”
“要我说,咱京中都尉,御林军的将军,随便一位都是家学渊源的领兵人才,先皇时期咱们且不议论,如今此事争议这麽大,倒不如能者多劳,选了京中的武将过去。”韦太师早就盘算好了,也物色好了人选。
“甚是,庆王殿下,依我等看,日月楼之事实在不太光彩,江湖上还有日月楼留存下的无心门,可谓无恶不作,若是兰清越与日月楼的关系被透露出去,这后头如何服衆?与其日后互相猜忌,还不如一劳永逸,全都避嫌,也好让衆人放心。”吏部尚书话说的漂亮,可那肚子里存的坏水,差点喷死庆王。
牛大人好容易抓着机会,也附和道:“对对对,也不说就是要定这二位的罪,现在关键时刻,还是领兵的人选。”
哪里来的什麽人选,经过先皇,这京里还有真正会打仗的人?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太师亲自前去,都不一定能夺回城池,他们哪里有吴为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再加上兰清越在江湖上的势力还有耳目,此时是对抗晏王最大的杀手锏,可看着这一圈人心各异的大臣们,庆王仿佛回道了先皇时期,就算是满心抱负,也只能寄情于山水,那种无力感,忽然引起他一阵的愤怒。
“行,你们找人,但是要立下军令状,若是输了一场,满门抄斩!”庆王也是气急,站起来就吼道。
其他人也翻脸了,哪有这样的,只要吃了败仗就杀人九族,那这京中还有什麽人敢领兵,他们这不是瓜分利益,这是送亲信去送死。这里头唯一无所谓的,恐怕就只有吏部尚书了。
“殿下这叫胡搅蛮缠!”
“殿下……”
兰清越和吴为无声的交流了一番,这事儿最坏的结果,就是找个他们的人的顶上,可是没有到最后一刻,兰清越绝对不会让吴为丢掉手里的权利,哪怕来一个人选,杀一个。
不过,他们今儿的目的也算达成了一半,兰清越身份一出,那通敌卖国的罪名倒是不好定了,他们造假的事情也是站不住脚,要是兰清越真是有心造反,早就利用自己的身份带着东南大营反了朝廷了,又何必送到京城,让圣上定夺,更别提七皇子可是圣上的亲弟弟,圣上那个破身子,还没孩子,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要是圣上真是两腿一蹬驾崩了,这兰清越躺平都能落到个皇帝当当,何苦那麽辛苦的替圣上办差,再偷偷密谋抢夺军权,又不是有什麽大病。
这里可都是人精,没有蠢货。就连那麽瞧不上兰清越的韦太师都内心门清,他再不愿意,也断不了人家血缘,这宣国弄不好真能落兰清越手里。到那时候他们世家还没兵权,那不是全等着新帝清算,人头落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