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偏离了原先要走的路线。”吴为从怀里掏出叠好的兽皮堪舆图,简单的标注与图示,让陆晔看不太懂,但仍旧认真的听着。
“我们到不了殷城了?”江城对着堪舆图很是熟悉,指着好几条路道:“既然我们暴露了,那他们肯定不会让我们去沛州,可去丰州就等于自投罗网,大将军我们只能去渡口,去沛州!”
吴大将军低头仔细研究了一下这张图,分别有四处可以通往沛州,可官道与商道太过显眼,想要埋伏他们的人应该早就布置到位了,所以能走的就只剩下两条毕竟偏僻的县城码头。
陆晔是经历过被人堵在码头不能上船的情形,这次无心门也参与了,裴百枯会出现在哪里她也不清楚,但是殷州毕竟还未被藩王占领,他们还有机会。
“他们的人力有限,派大部队过来并不现实,而且今夜他们已经损失了那麽多人,后面想要堵我们的人数也会减少。”江城指着图上几处,皱眉分析道:“这里最是隐蔽,据说河道也不宽,从这里通过的都是平日的乡民,所以知道的人也少,这附近有座山我们可以先去山上隐蔽起来,先观察观察。”
“若是实在上不了船,我们也可以找人帮忙。”陆晔从箱子中取出一只木鸟,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敲击鸟的脑壳,再将里头小人的脑袋拧了下来。
衆人:……
“写好了!”如同儿戏般的符号写成了一个纸卷,然后塞入小人的脑袋里,陆晔再将那小人按进鸟肚子里。
“这个能飞?”江城觉着自己可能在军营里待傻了,出来看什麽都好奇。
“能,不过还是那句话,无法量産,这是点对点的。”陆晔将小鸟放出车窗外,也不知点了哪里,那分明是木制的小鸟居然拍拍翅膀朝着月亮的方向飞去,不一会儿就成了一个黑点。
“这世上果然无奇不有。”这下就连吴为都忍不住惊叹道。
“大概的地点我告诉师门了,放心,这信没人能破解,这鸟也没人能抓住。”陆晔自信的靠在车厢内,感受着窗外传来湿润却清新的空气。
因着天还未亮,陆晔他们干脆找到一处僻静一地,铺好了被褥安然睡下,辛苦了一夜,总算能睡到自然醒了。
黑墨落与纸上,兰清越将一张即将画完的美人图团成一团扔与墙角,再想提笔却仿佛江郎才尽,无处落笔。他将毛笔扔在桌上,心烦意乱的走到塌边,满脑子都是最近燕组送来的消息,他的阿晔只带了个侍卫就孤身去往东南大营,路上遇到那麽多危险,她是一封信都没提,更别说后头诈死,他几乎都要信以为真,按耐不住亲自去一躺殷州。
现在好不容易要回来了,却又在路上遇上了伏击,目前连个位置都没法确定,他想要给她写信,还怕她收不到,提笔写了好几封都只能收在自己书房里送不出去,闹得他现在连画自画像都没了兴致。
“清越,今儿果然有人想要偷入圣上寝宫。”楚佑笙撩开门帘就走了进来,一身官服都没脱。
兰清越立刻起身道:“圣上可有事?”
“还没进去就被抓了。”楚佑笙走到桌案旁倒了杯冷茶道:“还有你上次和我说的,我爹派人偷偷去查了圣上后宫的那些娘娘们。”
“如何?”兰清越问道。
“果然有用避孕药材的痕迹。”楚佑笙提起此,面色凝重起来,这事儿关乎楚家的江山,更关乎宣国的社稷,他们之前一直以为圣上没有子嗣是因为身体病弱的缘故,可私下这麽一查,很明显有人下了黑手。
“太后不会让圣上断子绝孙的,只是她没想到圣上的身子垮的如此之快,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宫女或是位份不高的女子上报怀孕。”兰清越毫不掩饰对太后的厌恶。
“她想要做什麽?”楚佑笙实在不太了解太后,按正常的设想,太后与圣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不但不可能去害圣上,反而应该多加保护,但他们实在想不到除了太后,还有谁能下这个毒手。
“垂帘听政。”兰清越回到案几旁,亲手开始收拾之前的残局。
“丧心病狂啊,她想的也太简单了。”楚佑笙大惊,不是说轻视女子,觉着女子不可成就一番事业,而是太后自身实在立不起来,再某些事情上不但优柔寡断,还感情用事,不堪大用。
“是圣上让他觉着当掌权人太容易了。”兰清越想起圣上这位皇兄也很头疼,因着当年最艰难的时候太后坚定的站在了他的身边,圣上一直对太后心存感激,再加上太后从血缘上来说算是他们的小姨,所以圣上难免多加亲近,也就越发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