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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怕我回去抢了那位贵女的位置?”擡眼看着兰清越那双担忧的眸子,陆晔到也没放在心上。

“阿晔……”兰清越用手指勾上了陆晔的小指。

“这满纸的质疑,就差说你是个骗子了。”陆晔捏着他的鼻子笑道。

兰清越干脆凑过去趴在陆晔的膝上,长发随意的铺散,到显得人柔顺了。

“怕不是不信,是不能信,那假货身上有着吏部尚书家的婚约,若是坐实了那是个冒牌货,尚书家定会退婚。”

陆晔无所谓的将信一扔,她又不是来认亲的,这里无论是谁都不是她的血亲,真正的陆叶儿已经下去和亲人们团聚了。

进了京城,放了两个墨家子弟去联络墨记,陆晔坐在马车上逛游了一会儿就觉着累了,正好兰清越也要进宫回话,车队也就不多停留,直接回府了,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兰清越果然睚眦必报,他让人驾着车专门从武安侯府门口经过,也不管对方什麽反应,马车都没停,只留了燕组的人故意站在门口,等着马车走远,这些人才跟了上去。

陆晔没看到武安侯府里的人,想必也不会太轻松,毕竟上一个让燕组站在门口的,已经被抄了家。

“你看看你可喜欢?”

兰清越刚一入府就拉着陆晔去看他五年前就为陆晔準备的院落,离着他的院落很近,甚至只隔着一道拱门,院子里满是果树与花卉,颜色绚丽多彩,看起来就让人心生愉悦,更不要说室内陈设,具燕十娘说,这里几乎每年都要换一批,一旦陈旧,就都会换新,哪怕里头没人居住,下人们也不敢怠慢。

可就是这样,兰清越站在门口也还是不满意,他站在陆晔身边黏黏糊糊,很是抱歉道:“要不,咱们把师父那边的人请过来吧,多少钱都成,这里比较墨家,差的太远了。”

“没有必要。”陆晔又不娇气,何况这里的条件已经顶好,比丰城那宅子都要夸张,“我们不是在封丘已经有了地嘛,等你事情了了,咱们回封丘过日子去。”

甭管能不能实现,兰清越是一口同意,甚至都準备好藩王落败之后,他就準备扔下宣帝,“告老还乡”,隐居封丘。

陆晔被兰清越照顾的极好,武安侯府反倒因着兰清越的心血来潮,日夜不宁。

“这事儿决不能认!”兰花白瓷的茶碗扔在地上,摔的粉碎。

正厅坐在下首的所有人都是一窒,低下头去,至于心中所想谁能知晓。

陆远山看着地上自己扔下的碎瓷,心里燥的很,他也知道自己送的那封信可能得罪了兰指挥使,他之前只以为兰清越寻了一女子来,不过是想稳定局势,无论真假,就是走个过场。相比一个听都没听过的所谓侄女,和一个已经和吏部尚书家公子定下亲事的侄女,他理所当然的选择了自家养了十五六年的孩子,这有什麽错?

可偏偏龙甲卫完全不讲道理,这次为了这麽点点的小事,不顾武安侯府的脸面硬是派人在门口围了一圈,弄得他近日上差,人人避之,上官都没了三分笑颜,就生怕他们家得罪了龙甲卫,而后随便安个罪名就抄没全家。

“大哥,不是说咱们这事儿认不认。”家中最小的弟弟陆文鑫忍不住擡头道:“是龙甲卫认了,圣上也就可能认了,那……那你送的那封信,不就是勤等着找死嘛。”

武安侯府的老侯爷生了两个嫡出,五个庶出,嫡出一个是过世的武安侯陆自丰,还有个就是与陆晔有五分相像的大姑娘陆自珍。其余这个厅的三个儿子都是庶出,还有两个庶出的姑娘此刻都出嫁了不在京城。

自从陆自丰出事后,陆自珍因为府里的一些作为,怒而划清界限,平日除了陪尚在人世的老夫人进香礼佛,就是带老夫人远郊休养,几乎再没上门过,老夫人也因着死了丈夫和唯一的儿子无心掌家,干脆将这个空壳扔给庶出,眼不见心不烦。

也正是如此,圣上的世袭旨意十几年来一直没下,即便武安侯府的牌子没摘,也名存实亡,朝堂上多是看这热闹的人。

“这世道也不是龙甲卫一手遮天的!”陆远山色厉内荏道:“上头还有圣上,还有太后,还有太师!”

二弟陆方书想要翻个白眼,却到底忍住了,想要劝道:“大哥,龙甲卫代表圣上,这事儿万一是圣上授意的,谁来可都不好使。”

陆远山何尝没想明白,只是他天生迟钝,又有愚笨,若不是当年老侯爷不讲究生了庶长子,他今日连这个位置都坐不上。原不过考中个举人,入翰林院都够呛,后头陆自丰归京被害,他到得了补偿,得了个吏部郎中的位置,一坐就是十几年,屁股都没挪过,估计没有提拔,没有贬官,应该能坐到致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