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晔!”推开院门,兰清越压制住可以和陆晔单独相处的内心喜悦,装作与平时一样边走边唤道:“你看看我买了什麽好东西。”
陆晔正和人在小厅说话,听见动静就从里头出来了,她身旁一同出来的小妇人捂着嘴笑道:“晔娘倒是好福气。”
陆晔听着这陌生的称呼开头还有些别扭,现在到是习惯了,她与兰清越住的这里,周围都是花楼,因为没有路引,也不能打草惊蛇,兰清越就谎称自己是楼子里的琴师被陆晔这位大小姐赎了身,暗藏在这片三不管的地界,富贵人家与楼子里的妓子小倌私奔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们两人到不打眼。且留在这里,兰清越很容易弄到些外头弄不到的消息,可以说除了环境稍微差了点,其他既安全又方便。
今儿来串门的是陆晔隔壁的邻居,她夫婿是负责给花楼里搬货运杂物的普通小厮,她原先是给花楼里的姑娘们梳头的妆娘,后来怀孕了,怕在楼子里染了易流産的熏香,就干脆讨了假在家休养。陆晔他们现在住的宅子已经空置了许久,之前是位大家夫人为了金屋藏娇,养着小倌的院子,后头听说那大家夫人的夫婿没了,这夫人成了继承大笔财産的俏寡妇,所以还没过孝期,这里住的小倌就被赎了身投奔了俏寡妇。
说实话,陆晔在这儿住了一段时间,也没觉着这里像什麽金屋,至少对比兰清越在丰城的宅子差的远了,可就是这样的宅子,有小厅有堂屋,还有一间主卧三间厢房,耳房两间,再搭配不大的院子,柴房库房等等,居然在这一片都算的上值钱有面儿的屋子,也难怪邻居见有人搬进来,会好奇的来拜访。
“你是说你吧,今儿谁说自家夫婿出门一趟,自己什麽都没买,到花了银两给你买支银簪?”陆晔在纪家和那些姐姐婶子经常打交道,她也知道说哪些话她们愿意听。
果不其然,邻居桃娘一脸绯红,很不好意思的嗔了陆晔一眼,但那左手到也忍不住去摸了摸头上的银簪。
见着兰清越走了过来,桃娘难得恍神,她在花楼待了几年了,像这样好颜色的确实少见,尤其还是个男子。
“赎他,你倒是不亏。很贵吧。”
陆晔随意糊弄,企图蒙混过关。这次安排的身份她是某商户人家的大小姐,兰清越是花楼的琴师,她陪朋友进花楼寻人,一见倾心,之后硬是扛着家族的压力,拿出积蓄赎了这琴师,并且私奔到此躲藏。她个人是觉着这个故事很扯,但耐不住这里都是花楼,什麽稀奇古怪的事儿都有,相比之下她和兰清越到变成最正常最不易怀疑的一对儿了。
“这位是……”
可以独处的喜悦如同一只振翅高飞的小鸟,在看到陆晔身边还有旁人的时候,这只鸟啪叽一声摔死了。
兰清越忍着没让脸发黑。
“是隔壁的邻居。”陆晔假装看不见兰清越细微的情绪变化,她拉着兰清越的手对桃娘道:“这是我夫婿,成婚一年多了。”
桃娘挺着还不算大的孕肚,给兰清越行了一礼,这男子豔光太盛,她也是不敢多瞧的。
“既然你夫婿回来了,我也该回去了,记住我说的,这段时间不要出门,前头丰州出了事儿,这股子邪风又吹到洛王封地上来了,我听说丰州被抓的女子颇多,好颜色的男子也没放过,说是要犒赏军营,作孽啊!”桃娘边往外去,边拉着陆晔的手嘱咐道。
“知晓了,你也多加注意,这世道不太平。”
送了桃娘离开,刚关上院门,陆晔就觉着身子一暖,身后粘人精又抱了上来,整个人靠在她背上,发散着不满的情绪。
“早知道应该找个没有邻居的院子,然后就你和我,再没有旁人。”
“别做梦了!”陆晔拍了拍兰清越的胳膊道:“怎麽样?外头有消息传过来没有,你和燕一他们联系上了吗?”
兰清越将陆晔转了个面,他微弯腰肢,鼻尖几乎与她的鼻尖贴在一处,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都是委屈与不安,他双手握住陆晔的双手,让陆晔以为下一刻他就会吻上来。
“为什麽我们之间一定要有其他人呢?我来伺候你不好嘛?只有我们,我可以是你的婢女,是你的厨娘,你的护卫,甚至还可以是床上的……你想对我做什麽都可以。”声音越说越轻,兰清越擦过陆晔的唇角贴上了陆晔的耳垂,“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我就好了。”
陆晔早就知道这男人疯的不轻,从五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假扮闺秀,到半夜钻个姑娘家的床榻夜夜同眠,再到自说自话留个小厮在身边,整日想让她搬去京城,这个男人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但又带着浓浓的自卑,既要得到她,又怕她生气不要他,所以他一直忍一直忍,表面看上去与正常无二,可内里在拥有丢失失联这一系列的变故后,兰清越的疯被彻底激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