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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要嘛?”兰清越仰起头,期待的问道。

陆晔忽然心头有一丝酸,她实在不知道兰清越曾经经历过什麽,才导致了如今的性格,他男女性别模糊,只要想要讨好,完全没有任何这个时代的大男子作风,他甚至都不关心自己的生命和身体。他就像被强制塑性的宝剑,造出时杀人无数,可一旦主人被反噬,这把宝剑就再难入鞘。

“你喜欢怎麽样就怎麽样……”陆晔弯腰将兰清越抱住,下巴垫在他肩头,她没有信心可以一直做他的鞘,可眼下她至少可以拥抱他,支持他的随心所欲。

暗藏在陆晔怀中的男人,想要露出得逞的笑意,却又怕她看见,很快就闭眼贴了过去。

“那我还是想做男子。”只有是男子,才能在这个世界保护她,也只有男子,才能正大光明的拥有她。

“也对,兰清越是最好看的男子。”陆晔轻笑,兰清越也笑了,他就是他自己,还能是谁?

兰清越恢複身量又洗漱一番后,发现陆晔已经趴在床上半梦半醒了,他走过去想要给她盖上被子,到被她一把拉住手,他顺势躺在她身边听她含糊道:“简然那个到底怎麽回事?”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问了。”

兰清越贴着陆晔,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简然有个哥哥叫简叙,是个秀才,今年考乡试,本来自觉考的很好,岂料正好遇上上头下来监察,被查出附近几个镇上的考试结果有舞弊的嫌疑,于是连带简叙还有几十个考生因此下了狱,更让简然害怕的是,他兄长下狱前曾带回来一个包裹,让简然妥善藏好,若是简叙出了事儿,就让简然找个地方躲好,等遇见像大理寺那样刚正不阿的好官,再把东西交出去。

简叙下狱后,简然不敢回家,躲在外面,之后听说他哥哥要因为考场作弊被判刑服徭役,他慌不择路就去地方的衙门喊冤,谁料根本没人受理,于是他一路往府城来,还遭人追杀,要不是田峥,简然估计昨夜就暴尸荒野了。

“他来府城还以为遇到了一个好官,毕竟对方愿意听他伸冤,也愿意留他当做证人,要不是他留了个心眼,证据没有带在身上,府城那个知府又轻视了一个孩子,他绝对没有机会跑出去的。”

科举舞弊案,没想到是这麽一个大案子。

陆晔想起在四贤镇看到的一幕,那应该就是在抓逃走的学子。

“周围的镇都在抓人,这些秀才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人太多了,暂时死不了,但是之后获罪去服了徭役可就说不定了。”兰清越没看那包袱里的东西,但也大概猜出来了,牺牲品里总会有硬茬,这帮蛀虫绝对不可能真的抓到什麽考场作弊的考生,相反,他们这些操作不过是在掩盖真正作弊的人。

“有意思,这麽多证据。”陆晔想起她江师兄给的证据,又想起简然手里的证据,这个国家问题不小啊。

似是看出陆晔大逆不道的想法,兰清越捏了捏陆晔的鼻子道:“别乱想,当今圣上是个明君,只是他体弱当年的辅政大臣还有虎视眈眈的藩王势力太胜,掌控力终归要差一些,现如今原先的辅政大臣已死,后面不过慢慢收紧权利罢了。”

“辅政大臣是不是你宰的?”看出来这小子官职不低了,这些话都敢议,陆晔贼兮兮的问道。

兰清越没回,但那眼睛里的得意,已经告诉陆晔答案了。

又在兰清越的宅子住了小半个月,简然已经彻底适应了,陆晔哄他说已经送信给了京城大理寺,只等大理寺派人过来,不过这其实也不算哄,因为在简然住下的那个晚上,消息就已经到了大理寺。

陆晔一直以为雅集楼出事之后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来,谁知道这小半个月她除了将下个月的孤品制作完成,其余风平浪静,閑的只能和兰清越躲在屋子里避寒,还由于两人不太避讳,点翠都猜透了,没少给她挤眉弄眼。

直到点翠都开始隐晦的询问要不要将兰清越的事情传信给墨家老头老太太的时候,事情终于有了进展,或者说田峥终于遇刺了。

这日陆晔本想去本地的墨记转转,谁料还未出门就听兰清越的属下回话,说他们跟着田峥去了小倌馆刚从里头出来,就遇到一伙人当街杀人,之后又有旁的人参与,几方人争执不下,竟是一同回到兰宅。

陆晔匆忙换了男装,再一去前宅,黑衣人是捆了,田峥也伤了,只是田峥身边却多出一英姿飒爽的女子,正立着刀,端坐在田峥身边。

“这次又多谢陆公子了。”田峥的胳膊被砍了一刀,有些狼狈的介绍身边的女子道:“这位路见不平的姑娘,与要杀我的人并非一路,还麻烦陆公子不要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