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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纪寻文知道父母要回来,脸上终是露出了笑意,但又觉着他没把家里照顾好,要长辈跟着兜底,有些惭愧。

“好好準备秋季的院试,别让这些琐事干扰了正事!”江管家慈爱的看着纪寻文,他年轻的时间有过妻子,两人感情极好,谁知妻子红颜薄命,又没留下孩子,之后他没有再娶,就将纪家的小辈都当做自己的孩子。

“是!是我疏忽了。”纪寻文想到最近温书的效率,脸微微发红。

定了心,纪寻文準备送了江管家出去就回来看书,谁知帘子一撩开,正好瞧见陆晔背着比她人还高的大包从墙头翻了过来。

陆晔将马栓在离着村子有些距离的密林里,然后仗着精神力恢複充足,单人从山道绕过了小半个村子,避开了梁家的耳目才找了个地方翻墙而入,接着摸到后宅前院想找陆管家複命。

“你这进来的方式到是别致!”江管家见了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陆管家局促的跑过去扶住越墙而入的陆晔,直拿眼神瞥她,让她别说错话。

“实在是情非得已。路上都被梁家封了,三少爷,村里现在有些人被传得了时疫,今儿这些人被集中在了一处,其他村里人都开始慌了。”陆晔顾不得喝口茶,就把东西交给了进来的小厮。

“真的有人染上了?”纪寻文不敢置信的说道。

“我觉着不像……”陆晔深思一番后,将昨日离开村子发生的事情仔细道来,又将大伯并非时疫的诊断拿给纪寻文看,说话间,思维敏捷,条理清晰,既没有添油加醋,又能将事情的轻重缓急一一描述。

江管家也不走了,在旁边观瞧着,忍不住满意的点头。

“他们想要坐实了纪宅带了时疫来,且镇上好几间铺子出了手,小的问了,来办手续的不是蒋不同,很有可能还有别的什麽人。”陆晔怀疑是纪宅得罪了什麽人,不然怎麽家産都被人掏空了,还準备要他们的命。

纪寻文也觉着棘手,只能先让陆晔下去休整,然后和江总管一同去见叔老太爷。

“这孩子不错,要不,回头送我那边去,我带带他。”路上走着,江管家忽然对陆管家说道。

陆管家一脸为难道:“他是个匠人,没有卖身。”

江管家遗憾之余,还瞪了眼陆管家道:“那孩子比你都强!你瞧瞧这些年你教出来个啥?家里都成漏勺了!”

陆管家有口难言,老太太偏听偏信,他一个下人就算知道不妥也没法把手伸到内院去,夫人也是因此才借口陪着老爷去了府城。这一次宅内大换血可算送走了好几位祖宗,但这麽多年来内院早就成了筛子,要全部捋顺一时半会还真的不成。

“三少爷,三少爷,出事了,出事了,临街,临街有人得了时疫!”

纪寻文见一小仆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满脸惊惧。

第 24 章

临街就是李非一家住的地方,那里大多都是纪家的家生子,这一次发病的有五人,先只是发热头痛,之后便开始身上长斑,无法行动甚至无法言语,平常药物根本没办法退烧,长时间下去要麽烧死,要麽变傻。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陆晔站在侧门看向临街,得病的人已经被送到一个院子里去,李非的父母比较幸运并未感染,但没确诊前也不能够进入宅子,只能留在家里与外界隔绝,每日纪家会分配饭食过去,以免大家相互影响。

眼睛看着临街的人满脸愁容,耳朵听见远处的院子里传来痛哭的声音,陆晔从未有哪一刻如此清晰的认识到书上的剧情崩坏了。

原先家破人亡的杜秋梨只是家被暂时毁了,她还能接到祖父母以及父亲的来信,书上从未出现的表小姐兰清越其实是个女装大佬,目前还不知道在哪里活跃。同样,本是小打小闹,仿若给纪寻文练手的家贼变成了更为複杂的家仆大换血,之后应该是杜秋梨在纪家拉拢人心,与仆从交好,以及改良农具等等看似重要但无危险的剧情也变成了现在这样“时疫”突发,暗藏杀机。

说好甜甜的种田文呢?整本书不是围绕杜秋梨机智聪颖,与纪寻文相互扶持展开的吗?就算梅村在断更前没落了,那也是杜秋梨与纪寻文婚后去府城书院之后的事情了,梅村的结局甚至都是从逃难而来的同乡那里听说的。

时间线上,还有一年多呢!这就好像有人将对杜家的杀意转嫁到了纪家身上。变故在兰清越身上,还是……在她身上。

“就是你们这些灾星!滚出村子!”

“他们把时疫带回来,村子里好多人都传染了,把他们赶出去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