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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晔认真听着,一点儿没敷衍。

“你也确是个有运道的,要不是你今天抓了蒋不同,他今儿个卖了地,就要坐船跑了,到时候要抓,要找证据就难了。”陆管家想及此后怕到出了一身冷汗,何嬷嬷一向得老太太信任,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根本不可能一击即中,这要是错过这一次,下一次再想抓住她的把柄就难了。

陆晔去过后宅的外院,这是第一次去内院,那是纪宅女眷住的地方,陆晔到没忘记自己现在演个男生,所以一进院子就低了头,再加上天黑,什麽都瞅不见,直到过了月亮门,才瞧着远处灯火通明。

忽得,寂静的黑夜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而后跟着妇人的哭喊声,隐隐绰绰,伴着晚风到有些瘆得慌。

“少爷,晔哥儿来了。”陆管家躬身回话。

“喏,你不是要证据吗?这人证来了。陆叔,去把蒋不同带过来,咱们也不能让人觉着咱们是弄虚作假。”纪寻文一见陆晔,刚刚还紧张捏住的手,慢慢松开了。

陆管家让小厮去提人,自己跟在后头。

“这就是寻文说的人证?”纪寻文上手还坐着个身着湛蓝棉麻外袍的老太太,花白的头发插着根白玉祥云簪子,一脸的褶子,看上去是有些岁数了,就是眉头紧锁,表情不悦。

陆晔急忙上前请安。

“三少爷,老奴真的冤枉啊,老奴的侄儿也是冤枉的啊。”地上瘫坐着一老妇,一身的刺绣华服,到显得比老太太还贵重,脑袋上戴着金簪子,耳坠也是小金鱼,此时正捏着帕子哭得造作。

而在她身边的长凳上趴着一人,此刻毫无声息,满身是血。

第 15 章

“寻文啊,你看何贵你也打了,气也出了,我看啊……这事儿就到这里吧。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这多人聚在园子里也不像话。”

老太太确实是精神不济,但也是不想把事情闹的太明白。第一,这库房的钥匙在小儿媳手里,东西丢了,责任肯定在小儿媳那里,哪怕现在在老宅里的钥匙是複制品,也依旧可以以此拿捏儿媳,第二,她也是真的不敢往下查了,这钥匙现在是在小儿媳那里,可这查着查着,要被人知晓她在把库房钥匙转交给小儿媳之前就被人偷摸複刻了,她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搁,毕竟谁都知道那库房钥匙是近几年才交给小儿媳的,小儿媳拿到没有多久就跟着小儿子去府城了。

然,老太太想着打着哈哈就这麽糊涂过去了,纪寻文却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他将一叠地契放在老太太跟前,又是犯愁的和老太太道:“不得不查啊,祖母……”

“这一个家的事儿,你个小孩子想那麽多……”

“祖母,叔祖父的玉笔不见了。”纪寻文压低声音,却让身边的陆晔听个清楚。

陆晔猛地擡头,正好和纪寻文交换了一个眼神。

“什麽!玉笔呢?”其他的掉就掉了,玉笔那可是天下独一份,老太爷没了,老太太就指望和叔老太爷拉近关系,好庇护他们一家,她大儿子可是还在地方做官呢,她的面子哪里能和孩子们的前程比较。

纪寻文随意扯了扯衣袖,叹道:“不然我也不会这麽着急,叔祖父就要到了啊。”

老太太这会儿是真的六神无主了,干巴巴的问道:“那,那也不一定是何嬷嬷他们动的手,万一有别的贼呢?”

“这就是我要找人证的原因。”纪寻文拿眼一瞟陆晔。

陆晔不慌不忙拱手道:“玉笔确实在蒋不同那里,蒋不同是何嬷嬷夫家的侄儿,经常私下与何贵,也就是何嬷嬷自己的侄儿联络,他们一个人从后宅库房里搬东西,一个在外头销赃,配合了好些年了。”

纪寻文暗自点头,这孩子机灵,倒是帮了大忙了。

谁料,陆晔居然继续说道:“当年老太爷有一块高中时的砚台,很是喜爱,每逢考试带此物必过,很有几分灵性。之后致仕将此物收了起来,应该是準备留给后辈。现如今此物却不在此地,而是去了京城。”

“什麽!!”

“怎麽可能?”

这次不但是老太太惊了,纪寻文也懵了,这事儿他从来没听说过,他甚至怀疑陆晔是现编的,可看着老太太的表情,居然好像有几分真。

“老太太,那砚台确实有些福气,小的听宅邸老人说起过,老太爷当年有个同窗……姓刘,如今那砚台在他手里,且他目前非但没有致仕,还位列尚书,听说两个儿子都成了翰林。”这事儿绝对是真事儿,砚台的事情是听马廄的老墩头忆往昔吹牛皮的时候听来的,而姓刘的这事儿,则是小说发展到叔老太爷归来,纪寻文亲耳从那位老人家口中听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