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还是个管事?”陆晔很确定纪家没有个长得像耗子的管事。
“那是当然,我家亲戚就在后宅老爷太太们的院子伺候着,我是前宅的管事,我是来收地的!你今儿打了我,我就让人把你赶出梅村。”大耗子提起自己的亲戚,恨不得骄傲的下巴朝天。
陆晔弯腰将地上的小姐姐扶了起来,安慰了两句才道:“行吧,看来是我得罪了人。”
“那是!”几个黄毛摇晃的像几根蛐蛐须子。
曹家的海棠一见也慌了,轻轻推了推陆晔道:“小哥儿,你赶紧走吧,他真是纪家的人,他拿了地契来的。”
陆晔眼睛一亮,问道:“地契在他身上?”
曹海棠疑惑不解,但是还是点点头道:“他上午来收地,拿了地契过来,见我们提前收了粮食,就要把我们所有的粮食都运走。可是纪家当初和我们说好的,如果他们要是违约收地,地里的粮食就会归我们所有。这……约定的租期还没到呢。”
陆晔将曹海棠交给陈氏之后,几步就来到大耗子身边,忍着恶心,在他身上搜了搜,居然真的搜出一叠地契,仔细核对,地契毫无破绽,就是纪家的田地契约,也就是说,有了这个契约,再加上纪家的私章,地上这个大耗子不但可以驱赶田地上的佃户,还能去牙行卖掉这一叠的田地。
“还给我!这是我的!”大灰耗子被摔的不轻,现在极其后悔,早知道就不因为一个女人节外生枝,更不应该听表哥的话因为要低调就自己一个人来,这对面哪里是个十岁左右的少年,根本就是个怪力煞星。
“放心!我也不劳动您这位管事大驾。”陆晔用地契抽了抽对方的脸,一手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我呀,去纪宅,负荆请罪。”
大灰耗子没读过多少书,但是请罪二字还是明白的,更别说,对方直白的要去纪宅,这可把他这个心里有鬼的人吓坏了,转身就想跑,怎奈陆晔力气很大,大灰耗子干蹬腿只能刨个土,一步也没走出去。
“走吧。”陆晔将人往肩头上一抛,就跟之前扛鹿一般扛在肩头,然后轻松的转身对曹海棠道:“我大堂兄让我过来看一眼,这就回去了,放心吧,这地啊不卖,你们可以继续用下去。”
周围同样被迫退租的邻居抢在曹海棠之前迫切的问道:“真的吗?不会骗我们吧。”
陆晔眼瞅着这些麻木的表情变得生动,也不累述,转身扛着大灰耗子就往纪宅去了。
曹海棠一脸震惊,然后是恍然大悟,她抱着陈氏的手道:“娘,他,他是信哥儿的小堂弟,你还记得不,他刚来的时候,你给了他一小搓棒子面沖水喝。”
“是他啊!”陈氏根本没认出来,那会儿陆晔面黄肌瘦,人就像是个骷髅架子,哪里像现在,肤白大眼,面若桃李,比个大姑娘还要好看。
“他前阵子为了家里,自卖自身去了纪家,他说那管事是假的,就肯定是假的,我们差点被骗了!”想到最近遭遇的一切,之前忍住没哭的曹海棠,掩面而泣,恐惧惊慌对未来的迷茫一股脑的哭了出来。
“原来是他,真是个好孩子。”
陈氏和身边的人也同样喜极而泣,至少,至少他们这段时间抢先收下的粮食保住了。
陆晔扛着个人进来,那人越往纪宅走越是挣扎颤抖,陆晔干脆直接把人打晕了,远远看着好像陆晔是扛着个死人,前宅候着的小厮,吓得转身就去后宅外院寻陆管家,生怕出了什麽人命官司。
陆晔也不急,将人像猎物似的扔在地上,找了个歇脚的石头就坐了下来,还不忘找平日里熟悉的小厮要口水喝。
陆管家一听陆晔杀了人,惊得三魂没有两魄,一路走来满脑子居然都是如何给陆晔脱罪,甚至都想好了晚上将陆晔送去镇上码头,让人干脆跑了算了。
等真见着人了,陆管家才缓过劲儿,长长松了口气还回身给了谎报军情的小厮额头一下,疼得小厮直咧嘴。
“这人谁啊?你弄回家干嘛?”陆管家仔细端详那只大耗子,发现面生的紧。
陆晔也不多话,从怀里掏出一叠地契递给陆管家。陆管家皱皱眉头,接过地契,一双不大的眸子,越看睁得越大。
“这是……这是……”陆管家抖着手,先是招呼人过来把那大耗子绑了还堵上嘴,接着吩咐陆晔在此等候,然后才跌跌撞撞犹如孩童般朝后宅三少爷院子里去了。
也没等多久,陆晔倒是回屋换了身衣服,陆管家从她屋里将她拽了出来,什麽话都没说,就是直奔三少爷的院子,那大灰耗子也让两个小厮给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