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白玉的手日日浣洗免不了干燥粗糙,得亏是夏日,若是天寒地冻的时节,李莲花不敢想现在握着的会是怎样惨烈的一双手。

肖紫衿病重时,院子里两个小厮两个婢女都忙不过来,而阿貍一个人每天要做多少活计才能让生活看上去如常,是可以量化算出的。

李莲花心口针扎一般疼,他从未有过和许多男人相似的想法,娶妻便是为了有人能替他洗衣做饭,倘若他意识清醒着,让阿貍做这些他一万个舍不得。

李莲花瞧着她尖瘦的下巴和小了一圈的脸,叹息一声,将她重新抱进怀中,“让我抱一会。”

阿貍歪头枕在他胸口,乖乖的将自己靠在他身上蹭了蹭脑袋,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安无比。

李莲花今日状态明显好了许多,这两日也没有极其痛苦的发作,他甚至可以自行运气调息,却对自身的丰沛内力惊诧无比,他下意识地看向阿貍,此刻她刚洗过澡,坐在妆台前梳头发。

“对了,今日我遇到一个生人,看上去不简单。”阿貍想起了中午的那个男人,觉着傅衡阳不会无缘无故同她说那些话,于是便挑选关键信息告诉李莲花,当然,隐去了一些对她而言无关紧要且多余的信息。

她不傻,没什麽看不明白,但是除了李莲花,她对其他任何人的喜欢都选择残忍。爱恨分明是好小狗的天性,爱到极致的人都会走向偏执。她从爱的地狱挣扎出来,而救她的那个人已经与她共沉沦。

“南方来的水木先生……三万人商队?李莲花沉吟,“水木先生……沐……”

阿貍起身,“有问题吗?”

李莲花笑着摇了摇头,朝阿貍伸手,“不必多想,既然是四顾门的客人,傅衡阳和阿娩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