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紫衿什麽时候也配和天下第一相提并论了?他早死对所有人都是一种解脱。”
冷眼旁观地这般有理,阿貍愣了愣,解脱?这话就奇怪了,虽然肖紫衿的事的确累及多人,可对谁来说是解脱似乎过于明显。她脑中被一道惊雷劈过,而后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陆识蹙眉,面色不虞,“你笑什麽?”
阿貍耸耸肩,“所有人?没想到你对乔门主……”她话未说完,刀刃已经架在她脖子上,阿貍翻了个白眼,他们怎麽都喜欢跟她的脖子过去不?
阿貍叹了口气歪头看向陆识,眼中没有丝毫害怕。她甚对于陆识对乔婉娩另眼相看这种事都不太惊讶。
李莲花是死是活对他来说或许没差,但倘若李莲花也因为忘忧花瘾症而……乔婉娩自身能不能承受这种打击先不说,阴谋论也会将她直接推上万劫不複的高地。江湖武林勾心斗角,比想象中要複杂得多。
阿貍不再将刚才的半句话说完,反而道,“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猜我们来这的目的是一样的。”
陆识道,“像你这样被人保护的太好的女人根本不会明白,现在的痛苦只是一时,心软只会害……”
“你们为什麽都觉得我是因为心软来拿这东西给李莲花解瘾的?”阿貍很无奈。
陆识冷哼一声,不屑道,“现在给和以后发作更甚再给有什麽区别?李莲花死活确实不关我的事,但……”他脸色冷了冷,收了刀不再说话。
阿貍垂眸,弯弯月牙一样的眼睛,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你说的对,何时给他都没有区别,我也实在不能保证自己将来不会心软。”
话音落,她沉气彙聚掌心,一掌震碎了地窖的门,陆识吓了一跳,低头再看,那堆砌的忘忧花膏箱子上迅速铺开一层幽幽白火,阿貍的脸上浮出些许汗珠,嘴唇惨白。
她得在事情还没有变得更糟糕时断了李莲花的后路,也断了自己的后路。
“你!”陆识震惊不已,他怎麽都想不到阿貍果真和他的想法一样。
阿貍沉呢喃,“我不会给自己心软的机会。”说罢又道,“秦巍曾说魑火能燃尽一切而不生烟,我不知道你想用什麽办法,但总归不如这样彻底。”
郭祸本想老实地按照阿貍吩咐去向傅衡阳询问一下新的岗位安排,半路遇见刘如京便说了此事,刘如京心感蹊跷,虽然他不知道李莲花的情况,却对陆识和阿貍的大致为人有些了解,总觉得事情没有这麽简单。
而且阿貍去寺里取东西?那里有什麽他可是很清楚,那些忘忧花膏可是他和方多病亲自押送回来的。
是以,刘如京带着郭祸去而複返,阿貍和陆识还没有离开。
“你们在做什麽?”刘如京作为李莲花的唯粉,昨夜听闻何璋干的好事差点气死,他这般咬阿貍与衆多男人不清不楚的关系,到底是将李莲花的脸面踩在脚底下摩擦。偏生阿貍不争气,居然不知避嫌,竟然与看上去没什麽交集的男人又独处共事。
刘如京破大防,他很清楚李莲花对这个女人有多在意,可倘若这女人当真如传闻那般不安分……他恶狠狠地瞪了阿貍一眼,再看陆识。这般长相早就引起不少盟军中的女子青睐,只是为人高冷难易亲近,万万没想到他堂堂藏云山庄少主竟然盯上别人的墙角!
阿貍本来是可以稍稍解释一番蒙混过去的,可是她刚才动用内力,没考虑到这般严重的后果,又不想晕倒再被擡回去,只能心一横,转身就走。
“你!”刘如京眼睁睁看着这女人旁若无人的走掉,而陆识更是惜字如金肆意妄为,飞身不见蹤影。
刘如京还没爆炸,倒是一旁的郭祸先炸了,他指着地窖入口哀嚎一声,“我的老天啊!”
阿貍回去路过西市,傍晚时分街上人又多了起来,可是她一点都不想绕路。这些皮肤黝黑身着方便行动的异族短打之人多来自飞暮城,且都是生面孔,阿貍注意到这些人当中有许多男子的目光粘在她身上,丝毫不懂礼仪二字。更有甚者拦住她的去路,打听她是哪家姑娘,婚配与否这样直白的问题。
上回出来有李莲花带着,他们不曾这般,但今日未免太过反常了些,可是阿貍从他们的眼中并未看到什麽恶意,她只好加快脚步。
好不容易回到院子里,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时辰,而李莲花似乎还没有醒,阿貍终于感到饿了。早上忙完他和李莲花只匆忙吃了两口膳堂送来的饼,而后去忙活肖紫衿的事,转眼就到傍晚。
厨房里倒是不缺物资,只不过都是生的。阿貍想了想,挽起袖子。她跟着李莲花几乎从不下厨房,偶尔一次也弄得乱七八糟最后还得李莲花收拾。可是现在,她觉得有必要开始好好练习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