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怨怼沖我来,这不关阿貍姑娘的事,我现在可保你,但你若伤了她便是死路一条。”
何璋却满脸讽刺,“乔婉娩,我不是傻子。你和她孰轻孰重,哪个更适合做筹码我太清楚了。”
随着何璋的声音传开,这方小小的院落已经被重重包围,李莲花与傅衡阳一前一后跨进来。
阿貍瞧着李莲花的脸色,心中惴惴不安,他自己现在还不知道所中忘忧花之毒,何璋闹这出只会火上浇油。无论是愤怒还是担心,精神折磨之下人很难理智平静。
她尽量放轻松,不去想颈侧破了皮的疼痛,让自己看上去不是很难受。何璋这种经验老道的高手不是蔔利之流,不会给她机会钻空子,何况她现在也没比在雪山的时候强多少。
“来的挺快啊。”何璋的眼睛亮了亮,仿佛就等在这一刻。
“何璋,莺啼城的暗桩是你杀的,这件事证据确凿。你给肖门主下毒也是不争事实,如今将肖门主的不察之过归到乔门主和李莲花身上,妄图全身而退,天下没有这般便宜的事。”
傅衡阳看似对何璋说话,其实是对着院内外所有人澄清。
何璋哈哈大笑,“傅军师果然厉害,几句话便将肖紫衿摘了个干净,好一个不察之过!四顾门的名声能保全至今,全凭傅军师颠倒黑白。”
李莲花的目光从阿貍脸上移开,对何璋道,“何璋,你厌憎李相夷,而李相夷已死,你恨李莲花,盖因妻妹之祸。可你非但不劝阻肖紫衿,反而由着他深陷其间,若只为解肖紫衿的瘾症之苦便罢了,你却中饱私囊,私贩运忘忧花至中原,自己则在江南修起高楼深院。这些流水的银子不全出自四顾门的钱库,而是中原百姓的血汗。”
179瘾症发作前一天
何璋哈哈大笑起来,语气冰冷却又带了几分激昂,“你还是这麽自以为是。试问这世上有谁能劝住一个深陷忘忧花瘾症之人?天下人只知肖紫衿受伤一直未愈才交权,根本不知道他成瘾发疯不择手段的鬼样子。好一群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不过你们瞒得再好现下也是无用。”
阿貍听着何璋咬牙切齿的控诉,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刚才听他说为肖紫衿排忧解难,还以为他是替肖紫衿洗白来的,可是他越说越有一种要无差别创死所有人的疯感,阿貍便觉着十分不妙,何璋根本就没想着逃。
“所以你故意将忘忧膏送给状态好起来的紫衿?”乔婉娩从来都温柔的面上已然是消除不下的愤怒,“你明知道紫衿这次下定决心戒除那东西,为何要让他功亏一篑?!”
见乔婉娩崩溃,何璋似乎放松了些许,阿貍感觉到脖子上压着的刀刃松了松。
“真下定决心就不会再服用了,我只是把东西给他,最后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何璋笑的轻蔑。虽然他没干人事,但在这一点阿貍倒觉得他说的也没错,肖紫衿意志不够坚定,可是她见过那麽多毒p成瘾者中,複吸率不说百分百至少百分之九十九,这就不是人能控制的了的事。她不敢想象倘若李莲花……想到这里,阿貍变了脸色。
“何璋,人行挟事皆有所求,你要什麽?”李莲花时时刻刻注意着阿貍的状况,见阿貍神色凝重,便当她不舒服。她才刚醒第一天,身体虚弱只吃了一点流食,又同他厮磨欢好那般久……现下根本是无妄之灾。
“而今事情败露,以你们的能力我就算今日逃走又能到哪去?我这一生错事做的不少,但至少有一件我至死不认为是错的,这个女人是祸害。李莲花,你为她背离江湖,傅衡阳设计万般最终失败,秦二以身入局到底心软,至于那草菅人命的阿史那狟更是在乱军之前与她不堪入目。”说着,将刀刃又往她细嫩皮肤上压了压。
何璋话未说完,周砸围观者讨论的声音此起彼伏。
李莲花眸色骤冷,唇角都变得扭曲,咬牙道,“你若敢伤她分毫,我定活剐了你。”
阿貍看到李莲花眼眸中染上的红,再次尝试运气,丹田小腹渐渐涌起一缕细微的暖流。她心中惊喜,却压下面部喜色,再次偷偷提气。
可惜还没等阿貍找回一点能用的出来的内力,便听身后何璋的声音带着即将殉道的疯狂笑道,“她是长生王惦记的妖女,即便很多事并非她本意,但这样特殊的身份终究会害死很多无辜之人,今天以我一命带走她这一命,生前身后的评述任由他人审判唾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静止,阿貍只觉颈侧划过一道浅浅的灼热,尖锐的刺痛,身体本能的用一股未知的气力去抵挡,甚至在她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不,她并非没有意识,在何璋冷笑开口的时候阿貍就知道他要动手了,所以他潜意识里的防备才会让存储在体内为数不多的内力如此听话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