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娩虽命人将肖紫衿的院落围堵的水洩不通,但这位肖大侠身上到底是有些真功夫的,又在成瘾的刺激下杀红了眼,这回发作差点没人拦得住。
动静太大,谁能想到已经十分虚弱的肖紫衿一出手就是阎王索命的架势,出其不意破了三个阵眼,巨大动静引来不少人围观。
乔婉娩不是打不过他,只是侠义在先情谊在后,她实在无法对一个有旧谊的虚弱之人下狠手。却没料到今次肖紫衿如此丧心病狂,他好像六亲不认的野兽,只顾厮杀,用血腥去平複蚀骨钻心的不痛快,要见者陪葬一般自毁。
阿貍站在门边,看着被秦巍和闻讯赶来的关河梦以针入穴制服的肖紫衿,深陷一种刺骨的恐惧中。不经意的,那双阴鸷眼眸透过淩乱发丝与她相撞,似嘲讽又似诅咒,他喉咙含糊不清地发出低低哀鸣,重度瘾症已经侵袭了他的语言系统,或许他没有多少时日了。
阿貍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衆人七手八脚将肖紫衿拖了进去。动静闹到这样大,什麽尊严,什麽面子统统被打碎化作飞灰。
“都该干嘛干嘛去,别看了。”依旧是先前来请人的女子,见门口围着人张望,没好气的赶人。
阿貍置若罔闻,满脑子都是肖紫衿方才的眼神,她像被冻在寒山顶的冰雪中,挪不开腿。她能够清晰的听见肖紫衿的悲鸣,她从未听到过那般惨烈的声音。
一衆人被这般直白的提点不好上前,只能作势退开,木头桩子似的阿貍格外显眼。突然这个显眼的木头桩子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撒腿往院中房内去,那女子刚要拦下,阿貍错步轻松绕开她的同时已经进去了。
肖紫衿依旧发狂挣扎,哪怕关河梦用银针将他四肢麻痹,他的头和脸反倒更加扭曲用力。秦巍熟练的用床头布条绑住他的嘴防止他咬伤舌头,强行喂下一颗镇定丹药,乔婉娩则将他手脚重新捆绑,肖紫衿这才勉强安定下来。
秦巍将布条在他脑后拉紧打结,却在枕头下摸到了一模软软的膏体。他不动声色起身,回头的瞬间看到门边阴影中被恐惧裹挟的阿貍。大家都因为肖紫衿忙的乱七八糟,根本没人注意到她。
此时此刻这个屋子里,只有秦巍明白阿貍在怕什麽。
“都说肖大侠受伤中毒,但秦公子不是已经治好了麽,这又是怎麽了?”
“瞧这模样不像中毒啊。”
“刚才那要吃人的模样分明已经疯癫入脑,什麽毒这麽厉害?”
“李门主当年所中碧茶之毒传闻就是这种症状,但……”
“肖大侠虽然也是一代英杰,但与李门主是不好比的。”
“现在正是紧急危难时候,还有空在这里说閑话,难道没给你们安排任务麽?”白江鹑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本在前面议事的几人也听说了这件事,可见消息走的有多快。
眼见这几位大佬往这边过来,看戏的嚼舌根的自动退散
“白院主。”女子见到几人松了口气,惊惧才缓缓倾洩流露,她目光一一扫过白江鹑、傅衡阳、李莲花等人,重重的叹气。
“怎麽回事,前日不是刚有好转麽?”傅衡阳率先上前询问。
“肖大侠前日确有好转,甚至能在院里走走。但不知怎的中午饭没动,乔姑娘担心,忙好了手头的事就过来看看,结果就……”
几人边说边往里走,傅衡阳忽然脚步一顿,回头看了李莲花一眼,李莲花被他瞧的莫名其妙,擡头才发现屋内杵着本该找苏小慵玩的阿貍。她虽然喜欢热闹,却不会无缘无故这般越界管閑事,何况她很是不喜欢肖紫衿,怎麽会出现在这?
阿貍侧着身子瞧不清完整的表情,但李莲花依旧一眼瞧出她不太对劲,思绪转念之间一行人已经跨过门槛。
“你的身体实在不宜忧思过度,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结果出来之前切不可胡思乱想。”秦巍于阴影中压低声音,屋里虽没人注意到阿貍这个閑杂人,却叫屋外进来的几个人听了个稀稀朗朗。
她的身体她自己很清楚,昏睡这几日李莲花担心坏了,阿貍不愿再让他忧心,强打起精神木讷的点了点头,瞧着很是乖巧顺从。
衆人脸色浮出尴尬,白江鹑轻咳一声,两人这才发现身后来人。
阿貍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见到李莲花更是心有戚戚,脸色煞白。
不过比起阿貍和秦巍的惊讶,屋里其他人更多一分,不但惊讶白江鹑等人的到来,更惊讶阿貍什麽时候进来的?看上去在这里见证了个全套肖紫衿被制服过程。
虽然这事阿貍早就知道,但她仿佛突然从屋里长出的蘑菇一般,不声不响的就站在那还是叫衆人吓了一跳,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她痛秦巍何时这般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