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此时此刻,整个寺庙的院子被绝杀阵法笼罩,乔婉娩啓用了四顾门最锋利的七星诛杀阵。

“那个……夫人,咱们还是别出去吧,你不想在地下憋着,就在正殿休息会,我给你守着,里外暗处都有兄弟。这外面的阵法太兇我实在是怕兄弟们一个不长眼……哎哟我的个天爷!”郭祸哀嚎一声,只见阿貍已经蹦了出去。

“您好歹打个招呼告诉阵眼上的兄弟们一声……”郭祸话没说完,见阿貍蹦蹦跳跳几下就走出了一条看似毫无章法却十分安全的路,一时间很是惊诧,眼角都抽搐了起来。

阿貍笑嘻嘻朝他摆摆手,“你留在这搭把手,别跟着我。”这阵法原是李莲花为了让她从魑火折磨中转移注意力,哄她当睡前故事讲的,谁知道今时今日阿貍居然亲眼得见,一下子便瞧出门道。

眼见阿貍身形一转消失到后院连廊,郭祸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往外跑,这后院更是重兵阵地,她肯待着应该会很安全。

阿貍不是无故閑不住,她观察了一下,觉着这些严密的阵法布置不像是临时安排的,又或者是临时站位,应该提前演练了好久才对。这大概跟猎人挖陷阱一个道理,守株待兔。

可是那只兔子究竟是谁,阿貍完全没有头绪。她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软缎小鞋,山下炎热,她下山的时候就换下了那双毛毛鞋。这双鞋面上有两只非常可爱的米菲兔,是她画下来缠着李莲花绣的,那是她很喜欢的卡通形象。

瞧着那叉号的兔嘴,阿貍深信李莲花绝对不是个锯嘴葫芦,他一定也不能确定城内的那个隐藏者究竟是谁,否则他百分百会告诉自己小心提防。李莲花只会对她隐瞒一些他能够掌控的事情,绝对不会冒这麽大风险。

而她在脑子里把能叫出名字的人都快盘包浆了也得不出任何结论,阿貍其实很不喜欢动脑子,虽然她很擅长联想。可是现在李莲花不在身边,并且很有可能面临危险,那麽她就必须坚强起来,找到聪明的开关。

阿貍边走边想,忽然问道一股香气,大约是本能驱使让她不知不觉走到了膳堂。

阿貍发誓,自己真的不是闻着味儿来的,但是一天没吃东西,好饿。

“关大哥?!”阿貍见关河梦神色凝重的在煎药,眉头紧了起来,“小慵还没好吗?”

见到阿貍,关河梦也和其他人一样惊讶,不过他倒是没有和其他人以往问一句她怎麽下山了,山下这麽大动静她待不住也很正常。

“小慵她……也好你来可以陪她说说话。”关河梦欲言又止,阿貍心中微微一沉。

“阿貍姑娘。”厨房中除了关河梦还有几个仆从一样的人在忙活,阿貍起先没注意,直到从竈台后面传来一声呼唤,阿貍才看到灰头土脸的阿狟。

“阿狟兄弟,你这是……”他现在的模样完全是个伙夫。

黝黑的脸上绽开一抹笑意,显得整齐的两排牙格外白,“如今我也只能做点这种事,让暗处的兄弟们不至于饿肚子。”说罢,他倒了一碗粥给阿貍,“下山的路想必辛苦,现下条件有限,阿貍姑娘凑合吃一点。”

阿貍接过粥,心底却生出一股异样,她说不上来是什麽。

阿狟见状,盛了一碗给关河梦,关河梦自然的接过,以银针试探,闻了闻又抿一口,点了点头,这才有人陆续将粥装好分别带出去。

阿貍这才明白关河梦为什麽会在这里,除了给小慵煎药,他这些日子大概一直守在这里,毕竟这关系到城中所有战力的食物安全。

阿貍实在饿极了,轻轻吹了吹便喝光一碗,香甜的米粥不够塞牙缝。

阿狟笑着接过来,又盛了一碗,阿貍接过,但不知是不是饿了太久下山又用了太多力气,指尖一滑没端稳,瞬间扣了阿狟一腿。

“抱歉!”阿貍手忙脚乱拿着抹布就去擦,阿狟摇了摇头,“竈台熄火有一会了,不是很烫。何况我的腿没有知觉,不碍事。”

听他这样讲阿貍格外不好意思,坚持给他擦干净膝盖。身后关河梦道,“就算感知不到,也不能任由烫伤。阿狟兄近日劳心劳力,几乎承包了饭堂的所有工作,且不可妄自菲薄。”

“关兄说的是。”阿狟不再抵触,关河梦给他检查了腿,果真没有很严重的烫伤。

阿貍看着那条腿上密密麻麻的伤疤陷入沉思,关河梦却已经催促她一起去见苏小慵。

“关大哥,小慵到底怎麽了?”一路上关河梦沉着一张比阎王还难看的脸,阿貍很难不担心。

关河梦叹了口气,在廊边停下来,沉痛道,“小慵她……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