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李莲花猜中了心思,吃惊的瞬间,未能及时察觉身后的内力涌动,等到她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握着刀柄的手臂被一道寒光生生拧了下去,落到一旁的地面。

女人惨叫痛呼,却没等第二刀斩下来,射出的银针与刀刃碰撞,生生阻了刀锋的方向。再回神女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陆识看着拔了匕首沖散银针的李莲花,皱眉擡眼看了一眼他身后挂满战利品的墙。秦巍和裘昊听见声响也进来了,外面守卫并不多,不过可汗亲兵以一敌十的战力不可小觑。

“能走麽?”秦巍收好匕首和银针,如若对方淬了毒也好保留样本,不过看李莲花自封伤口穴脉止血,活动自如,似乎没什麽大事。唯有肩头穿骨的伤有些难办。

李莲花这样的人竟然会被暗器和偷袭所伤?裘昊根本不信,他看着李莲花身后一墙七零八落的小东西,完全不明白原因。

他不知道那些东西全都是阿貍的随身之物,从狐貍精的项圈铃铛开始到寒山镇的奶疙瘩,对方一直在收集阿貍的东西。

四顾门有内鬼他并不惊讶,但是能与他们这般亲密了解这麽深的人,李莲花竟然没有丝毫的头绪,他只能想到一个人,一个被他和阿貍各杀死一次的人。

无论对方是谁,引自己到这里,让自己发现这个秘密的目的是什麽?李莲花不敢想。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一个常识,当织网者不再惧怕暴露不再小心藏匿行蹤,便是收网猎杀之时。

狼族的气息渐近,李莲花逼迫自己抛开所有杂念,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阿貍身边,但愿一切都来得及。

云藏雾罩,穹雾山的月照不到寒山镇。

李莲花走的第六日苏小慵还是没有来。

阿貍心中难以安定睡不着,天不亮就起床。先是活动了一下筋骨拉伸晨练,然后起了篝火烧水,想要学着李莲花的样子泡茶。

“唔,好烫!”她撇开盖碗险些打翻了水壶,好在身手灵敏躲得快,毛毛鞋厚实只溅到了一丁点水花。

她奇怪李莲花拿盖碗的时候一脸淡定从容,怎麽到了她手里就变得这麽烫。正当她研究那白瓷盖碗的时候,一只扑棱扑棱的东西落到了洞口平台上。

阿貍一瞧,这不是老熟人,哦不老熟鸟白头隼麽?

她熟练地从雕兄脚上找到装字条的信筒,在那些奇异话本的帮助下,她现在已经认识许多字了。

展开字条,阿貍略显失望,这很明显是傅衡阳写的。奇怪的是阿貍从头到尾看了三遍也没见到李莲花的消息,傅衡阳洋洋洒洒反倒是说了一堆莺啼城和忘忧膏的调查进展。

李莲花不在山上他不可能不知道,而自己又不是他的领导,这般大事机密就算要彙报他也应当跟乔婉娩彙报,难不成这只鸟认错了路,送错了人?

阿貍这样想着,与那白头隼对视,片刻后她再看一遍那字条,却从背面发现了端倪,熟悉的膈应之感又爬上心头,她很确定这字条没送错,因为背面的那几个字不是第一次见到。

她把【阿貍姑娘安好】几个字团吧团吧,刚要丢进烧水的火堆中,想了想又展开。

傅衡阳虽然很讨厌,却不会吃饱了撑的做没有意义的事,如果说四顾门有谁心无旁骛铁血无情搞事业,那一定非他莫属。

她把字条收好,準备等李莲花回来给他看看。

不曾想傅衡阳却似乎真的閑着没事干,连续三日都让白头隼送信上来,离谱的是这回他居然写了一堆肖紫衿的状况,背面雷打不动的问安,非常没有边界感。

阿貍歪着嘴一脸不屑,却在準备收好的时候看到一行刺眼的描述。她开始不得不怀疑傅衡阳的用心,因为……肖紫衿竟然对乔姑娘动手???

她重新展开字条读一遍,心中惊骇,肖紫衿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了,要是秦嶐再不研制出解药,恐怕不仅他时日无多,甚至还会连累身边的人。

要是李莲花在会怎麽做?阿貍不知道也不想猜测,她犹豫了一会,找出纸笔,把话本当字典,一个字一个字边查边写下来,她虽未尝过忘忧膏的滋味,却知道大多数成瘾都千篇一律,若真想救人就得用非常手段。至于能不能做到心硬,下手够不够狠就不关她的事了。

写完一张鬼画符,阿貍满意的将其塞进白头隼脚上的信筒中,摸摸它的头,又分给它一小块肉干,它便扑棱扑棱地飞走。

看着崖下一片雨雾缭绕,阿貍叹了口气,虽然在李莲花面前大话说的满,可心中总是不安,她只希望李莲花能够平安无虞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