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若本也没想过能瞒住林鹤时多久,早就做好了被他询问的準备,只是没想到一年半的时间里,他都不曾问过。
祝卿若对他微微颔首,低眉道:“上京祝家。”
“祝家?”林鹤时眉心向里,道:“上京祝家是那位早逝的祝尚书?”
祝卿若没有反驳,只安静地站在那。
林鹤时沉吟片刻,“祝家子孙不丰,余下的三房人家中,似乎没有二十一二岁的娘子。倒是早逝的祝尚书有一女不过早早便嫁给了国”
他的声音猝然停住,霎时擡眸望向那安静垂眸的女子,她一句话也未说,林鹤时却觉得胜过百句,他收紧手指稳住动蕩的胸口,一字一句道:“祝尚书独女,外族为淮阳大户文家,七岁被慕家收养,与慕家子青梅竹马,及笄后一年,二人成亲”
祝卿若应道:“我本名为祝卿若,公卿的卿,若非的若,乃祝时岭与文滢独女。”
林鹤时眼中似乎有什麽东西碎裂开,他张了张口,喉头涩然叫他说不出完整的话,“你嫁人了?嫁的是慕如归?”
这是事实,祝卿若点头道:“是。”
林鹤时紧紧扣住虎口,久久不语,这让祝卿若以为他是在生气她不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歉意道:“夫子可是生气学生没有告知自己的真实身份?”
林鹤时没有回答她,只低垂着头,叫她看不清他的脸,猜测不出他的内心所思。
祝卿若抿抿唇,“一开始,我确实不愿表露自己国师夫人的身份,我被这身份束缚多年,凭着国师夫人的名头,体会过衆人的吹捧奉承,也忍受过无数人的暗嘲讥讽。但无论是奉承还是取笑,亦或尊敬,都是国师给我的,我不喜欢。”
她看着林鹤时,眼中闪露坚忍之色,“所以我成为另一个自己,以文麟的身份名号行走在州府间,凭借我自己的能力,博得百姓爱戴、景仰。这才是真实的我,不是被冠以某某夫人名号的我。面见求学夫子的,是我自己,是文麟,也是祝卿若,不是国师夫人,我来雾照山求学之举皆乃我的真心,我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