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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叫!”雁无心发了疯似的晃着银鈎,每晃一下殷照雪哭得便更大声:“你说,你今天做错了什麽事!”

年幼的殷照雪忽然停止了哭喊,从喉中发出困兽般的吼声:“我没错!我没有做错!”

银鈎还嵌在他的手心里,他的手臂连着身子都因疼痛而颤抖,可他却再也没有哭出声。

只用一双烧着火似的眼睛,兇恶地愤怒地注视着雁无心:“你若喜欢他,你认他做儿子,为什麽要将我生下来!”

“混账!”雁无心扯住他的头发,却忽然停住了动作。房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一缕光钻了进来,她缓慢地转过头,看到站在光下的身影,颤抖地松开手,“殷郎?”

江渔疼得几乎快要晕了过去,雁无心松开手的一剎那,年幼的殷照雪后退两步,擡起头,她的视线也随着动作升高。

纵使疼得要命,她也忍不住朝自己和殷照雪的救命恩人投去目光。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墨发白袍,一步一步走向屋内,走一步,雁无心便后退一步,直到彻底逼近。

他看着雁无心,眼底满是心碎,一句话都没有说,抱起还在颤抖的年幼殷照雪大步离开。

“殷郎!”雁无心颤颤擡手,男人却没回头。

只有年幼的殷照雪从男人怀中擡起脸,慢慢地回望过去。

只一眼,还没看清母亲的神情,铺天盖地的疲倦与痛苦将他淹没,他再也撑不住,闭眼昏死过去。

第018章 河神祭

江渔眼前陷入黑暗,无法动弹。

这种状态不知持续多久,直到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朝她缓缓靠近,便感觉眼皮一松。

鸦羽似的长睫微微颤动,露出被遮挡的一双略显迷茫的眼。

江渔忍不住瞳孔一缩,在她面前正站着位陌生的女人。

她后背浮起冷汗,皮肉撕裂的痛苦瞬间涌上心头,下意识擡手看了眼手心。

——没有伤口,没有流血,没有银鈎,身上干爽整洁,后背的伤也明显经过了处理,动作间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江渔擡头,女人面庞整体秀丽白净,唯独左边眼窝生了块赤红如火的胎记,其实跟雁无心没有半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