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苏家只要让庄楚生去书院做事,但所得收入必须全部上交苏家,就这样,庄楚生勤勤恳恳做到了今年,一直到苏家要求他娶苏品如,他才离开,并且以后也不打算再回去了。

庄楚生道:“阿婆,之前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要不然应该早点给家里盖房子的……”

婶婆听到刚才那些早已是泪流满面,柳倾雪也极其震惊,但她顾不得自己,一直安慰婶婆,这才让庄楚生继续讲完所有的事。

婶婆抹泪气愤道:“你这孩子,为什麽不早说?早说我说什麽也给你接回来,咱们家里尽管不富裕,但也不可能让你睡马棚,吃……”想到苏家宁可让下人都有床铺住,却能让和他们有亲戚关系的九岁孩子和马住在一起,吃什麽也都不用说了,婶婆又呜呜哭了起来。

“我真是后悔,当初怎麽就信了那家的邪,忽然就来把你带走,说是让你去京城读书……还在家里烧香拜佛,求神佛保佑苏家人……啊呸!真是……”婶婆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庄楚生忙道:“阿婆你别生气了,以后咱们不和他们来往,家里房子也有了,我跟着柳姑娘做生意,以后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哎呦……可怜的孩子,你还说这些做什麽!”婶婆一肚子话没出说,千头万绪不知从何捋起来,“你说当年你爹娘就那麽没了,我个老糊涂也没照顾好你……”

苏权找书生算账

庄楚生和柳倾雪都劝说婶婆,好一阵子,婶婆才止住哭,倒是越发生气起来,她忿忿道:“怎麽就这麽狠的心,不想照顾你送你回来就是了,何必做那些事!”

柳倾雪看得出来,如果不是今天苏家的两个孩子找上门来,庄楚生也许还是不会跟婶婆说实话,她忍不住问庄楚生道:“那你上回在山里带的那包……就是苏家给你的?”

“什麽?”婶婆还不知道那次庄楚生在山里被酒蛇追着咬的真正原因,看庄楚生点点头,柳倾雪给婶婆讲了她和庄楚生发现的驱蛇粉异常的事。

虽然已经在心里有了答案,但听到庄楚生的回答,柳倾雪和婶婆还是吃了一惊。

“给我驱蛇粉掉包的,我怀疑就是外面那两个!”

“这……这……”

婶婆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说苏家不喜庄楚生,那些睡马棚受欺侮的事虽然让人气愤,但好歹不至于要命,若是这个事情一旦摊开来,苏家可就是在害命了!

婶婆果然是彻底愤怒了,甚至要拉着庄楚生立刻就到村衙门去,庄楚生却道:“……算了,全都是我的猜测,没什麽实质性的证据,再说,毕竟是家丑……”

婶婆不同意,庄楚生只好把他拿到驱蛇药粉的整个儿过程讲了一遍,确实讲出来不好让他人确定是苏家所为,即便眼下的三人都知道定然就是苏家干的了。

“……难道咱们就认了这个哑巴亏?”婶婆胸口依旧有些起伏,庄楚生不语。

婶婆忽然想到什麽,站起身来说道:“姑娘,你快去告诉张妈他们,小心一点苏家的那两个孩子,我真是让他们吓怕了,别因为我们家的事再牵连到你们!”

柳倾雪怔了一下,忙说道:“不会的,婶婆你不用担心,这个嘛,我看他们没有那个意思。”

婶婆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麽,走,咱们赶紧过去!”说完,不等柳倾雪和庄楚生,直接走了出去。

柳倾雪怕婶婆跟苏品如他们吵起来,赶紧跟在后面,想起昨天那青年非常莽撞的样子,她赶紧回头叫上庄楚生。

婶婆却回过头来,跟他们说道:“放心吧,我不跟他们吵!”柳倾雪劝道:“您眼睛都肿了,一看就是哭过,还是让我们来处理吧?”庄楚生也同意柳倾雪的话,婶婆只好停下脚步。

庄楚生道:“我去说,你们都不用露面。”柳倾雪点点头,跟婶婆一起等在大厅这里,即能听见院子里的动静,又不会被院子的人看见。

就看庄楚生迈着大步朝张妈、苏品如那边走过去。柳倾雪看见,他并没有同苏家兄妹说什麽,而是跟张妈和李工低声说了两句话,张妈貌似一愣,回头往大厅这边看了一眼,庄楚生又跟那青年说了几句话,随后做了一个请离开的姿势。

眼看张妈和李工都站在那里,全然是一副送客的样子,苏品如表哥先站了起来,苏品如还在跟庄楚生辩解什麽,庄楚生垂首不语,等了好一会儿,看样子苏品如还在不停地说,庄楚生直接站到了大门边上。

苏品如的声音渐渐拔高起来,就听她喊道:“楚生哥哥,我对你的一片心意你是知道的!”她说完这句话,能清晰地听见她在哭泣,让柳倾雪想到昨天在茶楼看见她眼泪扑簌簌落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