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科考更是所有学子共同的目标,科考相关书籍供不应求,而在各级各类考试当中,除了要会写文章之外,还要会写一手漂亮的书法体文章。

学子们为此拼命地“卷”,然后就有一些人将以上两者结合在一起,临摹出书法体的科考书籍,质量上乘者价格自然也是高。

庄楚生和朋友做的就是这类生意,好像因为庄楚生临摹的“司徒体”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所以他抄出来的书卖得极好,庄楚生开书坊的朋友当然愿意花大价钱请他来工作。

原来书生的钱就是这麽赚来的!难怪又快又多。

但柳倾雪还是有些疑惑,既然书生靠这个就可以轻松赚钱,为什麽还要跑回小山村去呢?

对此,庄楚生是这麽说的,他说他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京城虽然很热闹,但不是家,总之在这里没有归属感,然后还有很多别的原因,他就想回家过那种悠閑自在的田园生活,做点小生意什麽的也行,正好碰到柳倾雪,就和她一起做石匠了。

“嘿!那你这麽好的书法誊抄手艺在小山村不就埋没了吗?”柳倾雪看着庄楚生行云流水的笔速,简直不用看原本,仿佛就能记住“司徒体”的一笔一划,成字结构似的。

庄楚生手也不停下,嘴上笑道:“我已经用手艺赚了钱给婶婆修房子了,还是个很大的房子呢!”柳倾雪问:“有多大?”庄楚生道:“能装下家里所有的人,还剩几件空房间呢。”

柳倾雪没说话,觉得书生倒是挺知足常乐的,阿菱她们却都认为既然有这种本事,在老家那种小地方盖个房子也不算什麽,最好是在京城能买个房子才好,这样才风光!

庄楚生笑道:“风光但是不开心也没什麽意思,在京城也好,但是人际往来应酬每天忙得都没有时间做别的,小山村没什麽讲究,心里却放松,要是让我选,宁可要放松的生活,钱够花就行呗。”

阿庆等还是不太理解,人不就是要有更多的钱才能更轻松的生活吗?柳倾雪却觉得书生一定是经历了什麽,才能有这番透彻的人生体验。

柳倾雪雕壁画只雕一上午,下午就按照顺序做那些散件,到了晚上,柳倾雪已经做好了两个成品小件。阿庆几个围着那两个石雕小件惊叹不已,阿乐问柳倾雪他们什麽时候可以做到这一步,柳倾雪笑道:“这东西就得慢慢练习,每个人的手艺提升得都不一样,要有耐心有恒心。”

几人正聊着,出门回来的庄楚生大老远就惊喜地喊柳倾雪,说老家来信了!

柳倾雪忙撂下手里的活儿,跑过去,接过庄楚生递过来的信,果然是李工他们写的,心里也激动起来。

两人一起拆开信,信里张妈和婶婆他们说,知道柳倾雪和庄楚生在京城碰面真是太好了,柳倾雪突然就离开家,他们都急得不知道怎麽办才好,甚至跑到村衙门里挂了个失蹤待寻人口的登记,整日到处打听,李工还去县城找了一大圈,好在很快收到庄楚生的飞鸽来信,李工他们没找到鸽信,就在象蚁村当地写的回信,让他们两个在京城照顾好自己。

柳倾雪看完了信,问庄楚生道:“没见他们提起你给银票的事。”庄楚生看完信心情也很好,他笑道:“咱们的鸽信两三天就到了,带着银票的那封信是我用普通信送出去的,肯定晚了几天,但他们大概现在也收到了。”

柳倾雪道:“我还是有点担心,惠人钱庄会不会又有什麽说法?”庄楚生道:“怎麽可能!我在这边存的银子,全都是有凭有据的,他们拿到了银票,正常去钱庄取钱,能有什麽说法!”柳倾雪想了想也是,上次她和李工是因为没有银票,惠人钱庄才说了那麽多条件,想到这里,她提笔又开始写回信。

庄楚生也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提醒几句,柳倾雪把他说的都加在信里面,她告诉李工说她也在这边找到了石匠的活儿,还要干一阵子才能回家,如果收到了订货的钱,就随时寄给家里,让李工带着帮工按照上次去沂山看到的山路一样,每天把做好的石块往上铺……

洋洋洒洒写了好几篇纸,柳倾雪问庄楚生:“写这麽多,这麽厚的信,能送吗?”庄楚生声笑道:“这回都联系上了,也不用着急,用普通信写多少都能给你送,就是要慢一点,五六天才能到。”

庄楚生第二天出完早市,回来的路上将信顺便送到了驿站。柳倾雪则留在客人宅子里,带着四个徒弟修理那浮雕壁画。

柳倾雪很放得开,几天之后,已经开始让徒弟们上手了,草图上空白的地方都是需要凿掉的废料,剩下草图之内的才是柳倾雪亲手细工雕刻的,这样,好几个人一起动手,壁画的进程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