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我今天来是想问问,如果我不全取出来,只取一部分,剩下的不动,那扣除的费用是不是也是只扣一部分。”柳倾雪问道,这是她昨晚想了很晚才想出来的办法,她和李工再次盘算了一下现在柳家剩下的钱,柳倾雪觉得按照上次惠人钱庄透露的消息来看那银票数额比较大,只取一部分可能就够工程前期费用了。

虽然现在柳家因买洗衣石板还有一些盈余,但不能等到山穷水尽再想办法,也不能耽误帮工的一天工钱,柳倾雪必须做好足够提前的準备。

银票还是没法取出来

柳倾雪拿出了昨天村里开的证明,按照惠人钱庄的说法,用这个村子的证明再扣掉钱庄规定的费用,就能取出银票的钱。

聂掌柜忙道:“丢失银票这种是不允许部分取出的,因为涉及洩露银票面额。”

柳倾雪“哦”了一声,她昨晚也想到这个漏洞问题了,还跟李工说来着,只要提出一部分,根据扣款多少,这部分占总面额的几份,就能估算出剩下的是多少。

如此看来,惠人钱庄不亏为本朝第一大钱庄,已经考虑到了这些可能出现的情况,聂掌柜的业务也是相当熟练,各种规定脱口而出。

柳倾雪和李工对视一眼,李工点点头,柳倾雪又对聂掌柜说道:“那我们全取出来吧。”这是昨天跟张妈、李工讨论后,谨慎作出的决定。

没想到聂掌柜又是摆手,说:“不行……”

柳倾雪奇怪道:“为什麽,我这证明不可以啊,材料不对吗?”

“不是的。”聂掌柜说道:“掌柜姑娘你的材料都对,但是……我们最近规则变了,丢失银票的不能给你取钱了……”

“什麽?!”

柳倾雪和李工大吃一惊,不给取钱了,这是什麽意思?柳倾雪忙问道:“你是说我们愿意扣费用的情况下也不能给我们取钱了?”

聂掌柜抹了把额头,神情有些闪烁,他艰难地回答:“……是的,真是抱歉啊,掌柜姑娘,劳烦您二位大老远跑一趟……”

李工急道:“你们的规则怎麽说变就变,难道是故意对我们家的吗?上次还说可以给我们取的!这麽几天就变了?”

柳倾雪也有些恍惚,这钱庄是开着玩儿的吗,说不给他们钱就不给他们钱了!

看聂掌柜的样子又不像开玩笑,柳倾雪心里说不清是什麽滋味,极大的失望之下,好像还有那麽一点点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取这个钱本就不是她的本意,况且还要损失那麽多!那可是属于柳父的钱。

柳倾雪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她看了眼即便是争执中,也能保持良好服务态度的聂掌柜。

“你们的规定是谁定的,我要找他去!我们老百姓的钱,说不给就不给,我要去官府告你们家!私吞我们百姓的血汗钱……”

“客人,您别气坏了身子,请先听我说一句。首先,我们规定都是京城的总钱庄定下的,不是我个人规定的,我也就是这县城一个分铺子的帮工而已,我们什麽事情都听上头的吩咐,客人要是想找我们总庄的东家,那得去京城找,说实话我做这行这麽多年,还没见过大东家一面……我也不认识他,然后客人您要想去官府告我们,完全可以,我们钱庄给您出辆马车送您去,这都行,我们在官府都是有名头的。客人,我只是按照规定办事,您银票的钱取不出来也不进我的腰包,我真是冤枉……”

柳倾雪拦住还在和聂掌柜争执的李工,问聂掌柜道:“既然掌柜说得这麽清楚,我们也听明白了,那钱……我们先不取了,等我们找到银票再说,但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请掌柜帮帮忙。”

聂掌柜正解释的口干舌燥,闻言神色一缓,忙道:“什麽事,请掌柜姑娘尽管说,先不论您是我们贵客这一件,就是私底下,我也是愿意为掌柜姑娘效劳的。”他极为诚恳地说道:“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给掌柜姑娘办好。”

柳倾雪站起笑道:“那就先谢谢您了!”

聂掌柜道:“哎真是客气,掌柜姑娘请讲。”

柳倾雪道:“请问聂掌柜认识一些这县城里的大户人家吗?”聂掌柜笑道:“不是自夸,县城的富户基本都在我们庄上有户头,上到县城老爷,下到平民百姓,不敢说每家每户都有,但只要是家里有钱需要换成银票保存的,一般首选就是我这钱庄!”

“贵钱庄真是财源广进。”

“掌柜姑娘过奖!‘打开千家门户做万人生意’,是咱们钱庄每个伙计都是知道的。”

柳倾雪继续说道:“我最近在县城的生意不好,原本有人订货可又被退货,不知是什麽缘故,可否劳烦聂掌柜私下帮我打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