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始终不作声,薄莉故意问道:“怎麽,你不愿意吗?”
他终于开口说道:“你的目的是什麽?”
“还能有什麽目的?”薄莉微笑着,亲了一下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当然是因为我爱你。”
他却直勾勾地盯着她:“你不止买了一枚戒指。那些银戒,你想送给谁?”
薄莉坦然地说:“当然是马戏团的人。”
他闭了一下眼睛,呼吸已有些不稳:“你也会像这样给他们戴上戒指,再对他们说一句‘我爱你’?”
薄莉感觉在大街上跟他争论这个,实在有些丢人,于是牵着他的手,回到了马车上。
幸好今天乘坐的是四轮马车,有车厢,有窗帘——她刚登上去,下一刻,埃里克的手插入她的头发,扣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转头面对他。
明明她已经给他戴上婚戒,他的眼中却毫无喜悦之色。
从昨天到现在,不管是愉悦还是愤怒,都是薄莉单方面的感受。
他的内心只有惶恐。
他完全无法冷静下来,任何冷静的表现都是僞装出来的。剧烈的惶恐在他的体内发酵、膨胀,如同高烈度酒精灼烧他的心髒,几乎使他眼花耳鸣,肌肉痉挛。
即使在那最后几秒钟,他也没有感到半分欢愉,只有更加剧烈的恐慌。
——她可能会离开。
她会离开他。
那一刻,他简直想永远钉在她的身上。
可惜,没人能永远钉住一具血肉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