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越来越浓,灰白色的浓雾犹如实质,在高大的柏树之间游动。
不到片刻,营地那边的火光就被遮盖住了,只剩下一线微弱的光亮。
但这仍然不是好兆头。
雾越大,说明天快亮了。
薄莉有些后悔让嬷嬷把金怀表还给麦克。有表的话,她至少可以知道现在是什麽时间。
而且,把表还给麦克后,埃里克也没有得到道歉或补偿。
人们依然认为,他是一个怪胎。
不远处就是马棚,里面大概有十多匹马,但大多是挽马和驮马,体型大而笨重,速度也慢,主要用来拖拽马车。
整个马戏团只有一匹好马,经理管它叫“恺撒”。
那是一匹精瘦有力的阿拉伯白马,体态矫健而优美,皮毛如丝缎一般细腻光滑,在特定的光线下,甚至会泛起贝壳似的豔丽光泽。
薄莉跟马术师套近乎时,喂过恺撒几次——它简直像被宠坏的狗一样挑食,萝蔔只吃最水灵的尖儿,正餐吃完还有水果吃。
她都没有在马戏团吃过水果。
几次下来,薄莉放弃了骑恺撒逃出马戏团的想法。
它太娇生惯养了,很难说逃跑的时候,会不会一个不高兴把她甩下来。
埃里克却轻而易举地把恺撒牵了出来。
薄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之所以觉得这匹马很狗,是因为它吃到不合胃口的东西,会像狗似的龇牙咧嘴。
马术师说,恺撒发狂的时候,曾咬下一个饲养员的耳朵。
从那以后,她见到它大而整齐的牙齿就发怵,不敢再靠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