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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妃过誉了,西北之所以能快速平複灾情,一是殿下身先士卒,运筹帷幄;二是大夫们不畏生死,日以夜继的救治,三是将士们生死置之度外,维持秩序,这才有了西北今日的局面。比起她们,宁初区区微薄之力,不敢居功。”

“果真如皇后娘娘所言,是个识大体的孩子。”雍国公夫人笑意晏晏地看着宁初,“居功而不自傲,身处险境而自强不息,刚柔并济,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啊用。”

“国公夫人过誉了,这孩子年轻气盛,臣妇与夫君也时而头疼得很。”江氏一答一问地接着话,倒是将话题巧妙地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你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雍国公夫人埋汰道,“这麽好的姑娘宁夫人还要埋汰着,不若予了我做女儿去。”

“什麽好的你都要往府里扒拉,也不怕宁大人连夜上门找国公爷算账了。”皇后浅笑连连地调侃着,对雍国公夫人的亲近之意不言而喻。

“何必做女儿呢?国公夫人的嫡次子不是还未定亲吗?以本宫看,国公夫人若是真有意,不妨直接上门提亲去。”淑妃还颇为兴致地道,“这郎才女貌的,本宫也乐意做这个媒人。”

“淑妃有这閑心操心别家的事儿,倒不如关心关心魏王,这都成亲将近一年了,也没给皇室添个喜讯。”皇后毫不客气道,“若这宫中喜庆事儿多了,陛下心情一好说不得就痊愈了,依本宫看,魏王身侧还是少了些伺候的。“

说罢,皇后不容置喧地朝着一旁的女官道,“锦绣,宫宴后就挑几个姿容上佳的女子赐予魏王,顺道告知魏王,子嗣大事,不可马虎。”

顾玉婉手里的茶杯一下子跌到在桌面上,脸色苍白,眉目微红。

淑妃见状脸色一下子沉了起来,将火气尽数发洩在顾玉婉身上吗,沉声斥责,“多大的人了还这般毛手毛脚的,难怪连王爷也伺候不好,倒劳累了皇后娘娘操心。”

淑妃一通的指桑骂槐,倒是惹其了皇后的火,当即责问道,“魏王妃这是对本宫不满吗?”

“儿媳、儿媳不敢。”顾玉婉低下了头颅,袖摆下的五指聚拢成拳,忍气吞声,“儿媳谨遵皇后娘娘旨意。”

皇后语气冷漠,不为所动,“身为魏王妃,为皇家开枝散叶是你本分,魏王妃莫要颠本倒末了。”

顾玉婉以王妃之名,拢聚百官家眷募捐,风头尽出,又因为陛下身体欠佳,魏王把持操朝政,屡屡不肯拨药救援。

魏王顾家风头正盛,陛下精力不济,太子又生死不明,百官观望,那段时间逼得皇后也不得不暂避风头,忍气吞声。如今太子全胜归来,魏王也不得不伏低做小,这口恶气皇后自是不会再忍下去。

“儿媳谨遵皇后娘娘教诲。”顾玉婉低垂地眸里燃烧着熊熊烈火,不甘和屈辱侵蚀着她的内心,面上却不得不伏低做小,忍受屈辱。

第 101 章

宁初看着后宫中的尔虞我诈,看着魏王妃受辱,淑妃忍气吞声,衆人默不作声,第一次清晰地明白到为何皇室之中,骨肉疏离,亲情淡薄。

因为不争就会屈居人下,受人驱使。

其实何止是皇家,这世上处处皆是利益之争,只是有人盖上了一层遮羞布,有人赤衣果/裸地展示了贪婪之心,说不上谁比谁高贵低下,不过是胜王败寇罢了。

皇后轻描淡写的收回视线,对着衆人道,“时候也不早了,诸位夫人随本宫前往正殿入宴。”

“是皇后娘娘。”宁初随着衆人俯身行礼。

江氏乃正三品官夫人,在燕京而言三品官职比比皆是,算不上出衆,幸而宁致远深得皇上与太子看重,又是天子近臣,反倒是模糊了官职品阶,其余宗室贵妇也因此高看江氏一眼。

宁初两人的位置在雍国公夫人后排的座位,能清晰地看到宴会的中央却又不至于被人注意到。

如此江氏才开口与宁初说话,“初初,若是饿了就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待宫宴散了还得好一会时辰。”

“女儿不饿。”宁初擡手给江氏倒了杯酒,低眉顺眼地道,“娘亲,你与雍国公夫人相熟吗?”

“点头之交。”江氏擡手抿了口酒,轻声问道,“怎麽了?”

“没什麽,方才雍国公夫人似乎有意为女儿解围。”宁初若无其事地说着。

江氏道,“雍国公夫人亦是将门之女,为人爽朗,雍国公又与你父亲交好,她会帮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必多心。”江氏话到一半截止了,虽然不知道雍国公夫人方才的话有几分诚心,但淑妃却有件事情说得对,雍国公府二公子确实年少有为,雍国公夫妇又是和善的人家,倒是不失为一个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