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诸家与青城派结下重仇,但诸家虽是世家大族,不过是身家颇重而已,而青城派是四川有名的门派,弟子衆多,因此,诸家虽然恨毒了青城派,但要报仇,也是不能的。
之后都灵道人仍旧隐身在四川青城派周围,抓了一名青城派弟子,方从这名弟子口中知晓了事情始末。他蓬莱派与青城派百年来的仇恨只增无减,都灵道人多年倾注在诸保昆身上的心血已然白费,但他又如何肯就此罢休?蓬莱派总要压过青城派一头,才不枉他数十年的谋划。这才有了这次的行动。
不过都灵道人方才已亲眼瞧见慕容複还是往昔神采,虽然惊惧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厉害,但见彼衆敌寡,还是甘愿斗胆冒险,试上一试。
秦家寨群盗今日来此也是同样的理由,只是竟又这般凑巧,又与青城派撞到了一起,还赶上了蓬莱派也来。姚伯当看青城和蓬莱阵势很大,随即想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与王语嫣说了几句话后便一言不发。
王语嫣上回在听香水榭已知诸保昆是蓬莱弟子,见他坐在轮椅上,面容恹恹,似乎身患重病。方才是诸保昆身旁老者说话,王语嫣虽是第一回见老者面,但她见其身后蓬莱弟子对这老者多有恭敬,料想老者定当是蓬莱派里的耆宿高手,略一思索道:“敢问老先生可是蓬莱派的都灵道人?”
都灵道人捋着花白的山羊胡,微笑道:“不错,贫道法号都灵。听闻上回是姑娘多嘴点破了我徒儿保昆的身份,才致我蓬莱派功亏一篑,而我好好的一个徒弟,也因此落得一身残疾。此桩恩怨,贫道今日便要来向姑娘讨还。若你肯将我蓬莱派武功送上,再送些武功秘笈,我倒也不愿为难你。”
都灵道人并非不知当日是王语嫣指点诸保昆功夫,才使他从青城派的围攻中脱险,但他此番略过不提,显然是不打算惹人非议了。
秦家寨群盗和青城派衆人都曾在听香水榭,亲眼瞧见王语嫣指点诸保昆脱险,虽觉得蓬莱此举颇为恩将仇报,但既然大家今日来都有共同的目的,只好忍住不点破。
姑苏慕容氏不好惹,而王语嫣的本事,他们也早有领教,三方一起上,也好多个胜算。
解决隐患二
王语嫣看着都灵道人,说道:“道长此言差矣,你蓬莱派弟子混入青城派去偷学武功,原就是大大的不该,而蓬莱派与青城派世代为仇,青城派司马掌门知晓之后,又岂能善罢甘休?我虽同情诸大爷如此下场,但是蓬莱暗行不轨在前,青城派报複在后,因果明了,与我有何干系?硬说是我之故,未免太牵强了些。”
都灵道人冷哼一声,“我蓬莱与青城派已是百年的宿敌,他们重伤我蓬莱弟子,我蓬莱自会找他们讨回这口气。至于你,便如我方才所说,若是你肯乖乖双手奉上,那便无事发生,我蓬莱派兴许还能伸出援助之手帮你御敌,不然。”又是两声冷哼,其意思不言而喻。
青城派掌门司马林不甘人后,“王姑娘,你若是将我青城派秘笈原样奉还,我们也不愿与你为难。”
秦家寨寨主姚伯当也哈哈一笑,“王姑娘,老夫也是不想与你为难的,若是你愿意将‘五虎断门刀’缺失的那几招奉送,我带着兄弟立即离开此处,今后再不来叨扰。”
王语嫣道:“既然是贵派所传秘笈,又何必伸手朝我要,你们自家的功夫,当是熟悉得很。反从我这里讨要,平白惹人笑话。再者。”她说着目光一转,看向司马林和都灵道人,“司马掌门,都灵道长,恕我直言,蓬莱派与青城派百年来明争暗夺,只为压对方一头,百年的时间,青城派便守着‘青字九打’和‘城字十八破’,再未创出过更厉害的功夫。
蓬莱也是同样,除了‘天王补心针’和‘铁拐阵’还算拿得出手,在招式创新上却未能有寸进。而江湖人才辈出,两派竟不思进取,仅仅执着与对方争个高下,除了想尽办法偷学对手武功以图知己知彼,在其余地方,可曾有过半点努力?
而两派至今未能分出个高低胜负,还将仇恨越结越深,说到底,原地踏步的人又怎麽能在比赛中胜出呢?蓬莱派与青城派的功夫从来只在伯仲间,即便你们将本派武功练到极致,与对方不过打个平手,何必如此执着?”
她说的这番话,旁观者听了果真暗暗笑话,被说的青城和蓬莱两派的弟子却笑不出来,两派的症结被她一语道破,面上自是挂不住,皆是脸面一赤。
司马林诧异地看着王语嫣,心想上回见她时,她虽然说话直白,却不觉刺耳。这一回再见,她却是丝毫不示弱,话里话外反击直截了当,直击对手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