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看了她一眼,神色一敛:“有什麽意外的,就算越氏犯的罪再重,那也不是针对皇上本人的。咱们这个皇上啊,总来不把别人的苦处放在心上,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笑起来带着些嘲讽:“别说中毒的是前川,哪怕中毒的是太子是皇后,只要不是他本人,这件事过去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蒙挚有些悻悻:“那也、没必要这麽说陛下吧?不管怎麽说,那也是和年底的祭礼有关啊。”

梅长苏听了这话都有些懵:“和年底的祭礼有什麽关系啊?”

蒙挚解释道:“按仪典,太子许手扶父母衣裙祭祀,所以礼部才说这台上总该有越氏的位置啊。”

这回都不用梅长苏反驳了,九婴幽幽的叹口气:“皇后呢?”

梅长苏也是低着头叹气:“是啊,前川都明白。皇后呢?太子就没有嫡母吗?”

蒙挚一愣。

梅长苏无奈:“按仪典,太子在祭礼洒酒之后,应该跪地,抚皇上和嫡母皇后的衣裙,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孝道,不对吗。”

蒙挚还是没拐过来:“可是、可是往年不都是——”

“往年的祭礼,因为越氏是一品皇妃,封九珠凤冠,有资格和皇后并肩站立在皇帝的左右,所以太子跪地抚越贵妃的衣裙大家才觉得理所应当。”

梅长苏细细的给他掰开了讲:“就连本应该对礼制最敏感的礼部也没有对太子的行为,提出任何的异议。你就更别指望其他人会意识到其中的偏差了。”

蒙挚这才明白过来:“这、这祭典的条陈那麽多,具体该怎麽理解怎麽做,礼部应该是最清楚的。既然陈老大人都已经上书陛下了,我就想,他总该有他的道理吧。”

梅长苏擡眼看了看他:“陈元直?”

蒙挚点头:“昂。”

梅长苏眺望室外:“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看来也该动动他了。”

他收回视线,正巧撞上一直瞧着他的九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