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周顾紧紧搂着周迟,胳膊微微颤抖起来:“我、我……我这几天就像在梦里,我根本就没有认真去想我和你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关系?我一直在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也一直在紧张,一直试着用最平常的状态去和傅一帆、顾星河相处。”
傅周顾道:“我一直在想,老天爷给了我这个机会,我该怎么去好好孝顺我妈,怎么去好好孝顺顾阿姨,我把一切都跟她们说了,我以为她们会不相信,没想到她们信了。”
傅周顾道:“我……我想说的不是这些的,我不知道,我已经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的心很乱,周迟,我说这些并不是说你不重要,我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能感觉到,你很重要,像我妈一样重要,我……”
傅周顾越说越语无伦次,她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突然崩断,到处乱摆乱甩着,琴弦甩到哪说到哪,越说越乱,却也越说越真心。
周迟安抚着轻拍着傅周顾的背,不紧不慢的,十分的规律,就像一个节拍器,帮着乱调的琴声逐渐找回正确的曲调。
周迟不再继续去问傅一帆的问题,调转话头,牵引着傅周顾走出那个大起大落的情绪:“所以那个欺负了傅一帆的是周早?”
傅周顾道:“应该是,因为我很确定顾阿姨曾经跟我说过,我的a妈姓周,是我妈的高中同学,绝对不会错。”
周迟明白了,傅一帆的高中同学里姓周的女的,只有她和周早,而周早当时说她已经分化了,傅周顾就以为周早是omega,这才那么笃定自己是alpha。
所以傅周顾最开始以为她是她的渣妈,对她的好全是装的,后来虽然知道她并不是坏人,对她也是真的好了,可还是把她当亲妈看,而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以为傅周顾也喜欢自己,整天自作多情,真是可笑。
不过这也不能怪傅周顾,当时那种情况,换成谁都会有这样的误解。
不生气,不生气,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自己这会儿抬个手都觉得胳膊是软的,不值当跟个傻子生气。
周迟深吸了口气,原本是想平复一下情绪,结果高估了自己,没平复了,忍不住还是骂了一句:“傅周顾,你真不是个东西。”
傅周顾赶紧收紧了胳膊,像是怕周迟推开自己,抽噎着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刚穿过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但我想我当时的心情肯定很乱,肯定是急病乱投医,揪着一点希望就不想放过。肯定想的不够周全,做了很多蠢事,如果有伤害到你,你打我,随便打,打三天五天不满意,就打三年五年,连我妈的份儿一块打了。”
周迟的情绪忍不住又暴躁了一下,推开傅周顾,没好气道:“你想找打,你自己让傅一帆打去,别拉上我。”
傅周顾抓着周迟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那满脸的泪水湿漉漉的,哭红的眼睛像是刚被浓烟熏过似的,看着说不出的我见犹怜。
傅周顾道:“好,傅一帆的让傅一帆自己打,你现在把我欠你的打回去吧,捶背多没意思,打脸才解气。”
说着傅周顾就牵着周迟的手打自己的脸。
周迟无语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子像极了动不动就发誓的渣a吗?”
傅周顾瞪大眼道:“我才不是那种人,我又没对你发毒誓,我让你打我脸也不是假惺惺说的,我是真心的。”
周迟抽出自己的手道:“我管你真心假意的,你抓着我手打自己的样子,还有刚才跪在我面前搂着我的样子,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你离我远点。”
不像好人?
傅周顾吸了吸鼻子道:“我可没有抖m的倾向,你别瞎说。”
这可真是触及到周迟的知识盲区了。
周迟道:“什么是抖m?”
福傅周顾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完全是顺嘴说的,根本就没过大脑。
傅周顾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拿手捶了两下,仰着脸,张着嘴,长呼了几口气,带着浓重的鼻音哼哼道:“我头疼,哭太多了,太阳穴一直跳,刚才说了那么一大堆,把脑仁都挖空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说了什么。”
对傅周顾来说,短短的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塞了太多的东西,横跨了两个时空,情绪还大起大落,连晚上睡觉都不安生,还会梦到各种记忆碎片,这又痛哭了一场,何止脑袋疼,眼睛也又酸又疼,这会儿是一点东西都想不了,大脑被动放空。
即便是这样,傅周顾还没忘了周迟:“你脑袋疼吗?眼睛是不是也疼?你在家哭了一下午,怎么不打电话骂我呢?或者去宿舍直接拎扫把打我一顿也行,自己窝一边哭可太傻了,下回可不许这样了。”
周迟也是情绪大起大落,哭了一下午,又发泄了一大通,这会儿也是累的不行,就像是刚跑了8千米越野似的,全身虚飘飘的。
周迟向后靠在沙发背上,有气无力道:“傅周顾。”
傅周顾伸手帮周迟揉太阳穴:“嗯?”
周迟拍开她的手道:“行了,你走吧。”
傅周顾再度伸过去想要揉太阳穴的手顿住了,鼻头一皱,借着之前还没消散的那个哭劲儿,眼泪又要掉下来了:“我错了,你别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