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狐疑,打开奏疏,一目十行,道一句:“她不去就不去。”
“你说什么?”谢蕴看她一眼,眼中冰冷。
谢昭宁乖觉地改口:“我的意思我可以去试试。我觉得陛下不会去的,来回折腾,她对宫里有种感情,她喜欢在宫里。”
寻常帝位视宫廷为家,天下权势鼎盛之地,陛下不同,她对这里,像是可以随时睹物思人。
待在宫里,像是可以随时感到太傅的气息,所以她不爱出宫。
“那么热,她的身子受得了吗?”谢蕴恨铁不成钢地戳她脑袋,“我劝陛下,还得来劝你?哪个重要?”
谢昭宁捂着额头,无奈道:“我去、我去,还不成吗?我也忙啊,我还出去收账呢,我与你说,她打定主意做的事情,我也劝不动。”
谢蕴淡笑:“是吗?劝不动,别来见我。”
谢昭宁:“……”我招谁惹谁了,怎么难题都丢给我,我是太女,不是佛祖啊。
谢昭宁无比郁闷地抱着奏疏进殿,瞅了一眼龙椅上的人,乖巧走过去,探头去望,“陛下,您心情好吗?”
“本来不错,看到你,就不好了。”承桑茴放下笔,轻呼出一口气,“谢蕴让你来的?”
“对对对。”谢昭宁拼命点头,献宝似的将手中的奏疏递给陛下:“她说,办不好就别去见她。”
承桑茴接过来,看了开头就丢回去,“不去。”
“您还是去吧,去休息一阵,京里交给我,好不好?”谢昭宁温柔地开口,“您相信我,不会出事。若是出事了,我任您处置。”
承桑茴依旧两个字:“不去。”
“陛下。”
“不去。”
谢昭宁莫名烦躁,“您不去,我就在这里等着,您去哪里我去哪里,晚上和你一起睡。”
“晚上和我一起睡,谢蕴晚上和承桑梓睡?”承桑茴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听说户部没钱给她安排嫁妆,还在僵持着,是你干出来的?”
谢昭宁望着横梁:“不是我,我没有那么恶毒。”
“是吗?朕下旨,让户部全力去办。”承桑茴笑得很开心。
谢昭宁拿着奏疏就走了,“算了,我给谢蕴表演跪算盘去。”
承桑茴笑得伏案,招呼她回来,“回来、回来,朕给你个机会。”
“什么机会?”谢昭宁屁颠屁颠地走回去,眼巴巴地看着陛下:“您去行宫了?”
“不去,朕送给个金算盘?”承桑茴也学会托腮的动作,故作温柔地看着傻子,“你喜欢吗?”
谢昭宁:“……”
“陛下,我要去找帝陵,去太傅跟前谴责您的行为,十分不厚道,我在你二人中间怎么做?您告诉我,怎么做?”
“朕说了不去,你还来勉强朕,分明就是偏帮谢蕴。”
“她是为你好。”
“朕也是为你好,送你金算盘呀。”
谢昭宁深吸一口气,“我们说说道理好不好,京城热,您去避暑,对您身子好呀。”
“金算盘给你省钱呀。”
谢昭宁觉得这个时候道理是说不通的,“不说了,我去收我的账,你们爱如何就如何,别来找我,我谁都说服不了,我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气呼呼地走了。殿外的宫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殿下大步离开,似乎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