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茴闭上眼睛不看她,烦不胜烦,“闭嘴,等着。”
白挨
谢蕴匆匆而来, 入殿就见到跪坐的谢昭宁。
“陛下。”谢蕴朝着龙椅上的人行礼,余光扫过吊儿郎当的谢昭宁,跪不像跪, 坐不像坐, 也只有她敢在陛下面前毫无姿态。
承桑茴扫了一眼两人, 轻轻一笑, 辨不清喜怒。
“谢蕴,废帝一事, 你是主谋还是帮手?”
闻言,谢蕴立即跪下, 刚想开口,谢昭宁就先问陛下:“主谋如何,帮手又如何?你动她的话, 吃亏的是你自己。”
谢蕴蹙眉,“闭嘴。”
谢昭宁整理衣摆,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承桑茴好整以暇地瞧着两人, 她儿子之间, 这段感情, 究竟是谁付出得更多。
情爱一事, 与做生意不同, 可和生意又觉得让人感觉一样。
谁付出得更多,谁有说话的权利, 谢蕴和这位祖宗之间, 倒像是谢蕴付出更多。
谢蕴十多年来积攒的名声,都毁在这位祖宗身上了。
如今, 都说谢蕴被这位祖宗迷得神魂颠倒,甘愿背叛废帝, 俯首于新帝脚下。
谢昭宁被骂了一句,乖巧多了,也不敢回嘴了。突然有人收拾她,承桑茴心情莫名好了很多,悠悠问谢蕴:“卿当熟读律法,这个小祖宗私自放走废帝,该当何罪?”
谢蕴为难,双手揖礼,回道:“回陛下,殿下之过,可大可小……”
“那就往大了说。”
谢蕴无奈,道:“谋逆,论罪当诛。”
“承桑漾,你听到了吗?谢蕴说斩了你。”承桑茴忍不住笑了,唇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就这么看着谢昭宁:“你想死吗?”
“不想死。”谢昭宁闷闷地回一句。
承桑茴说:“那你说,主谋是谁?”
谢昭宁咬咬牙:“秦思安,她让我这么做的。”
官署里的秦思安突然打了个喷嚏,觉得有些冷,春日里天气阴晴不定,她觉得应该回家添件衣裳。
听到谢昭宁回复的承桑茴被这个回答说愣住了,转而又问谢蕴:“她是不是又多了一条欺君之罪。”
谢蕴左右为难,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唯有期盼谢昭宁闭嘴,别再说了。
谢昭宁这回没有与她心有灵犀,甚至滔滔不绝的开口,“陛下,我就在这里,是杀是罚,您说了便是,何必为难谢相。人已经走远了,回不来了。”
“去何处了?”承桑茴这才想起来,废帝走了,她还没明白废帝要做什么,“你说说你想做什么?”
谢昭宁来了精神,说:“陛下,她去见巴邑王了,去杀人了。”
承桑茴惊讶,“她会听你的?你以何好处所诱?”
谢昭宁大大咧咧说:“与您同葬。”
“与朕同葬?”承桑茴咀嚼这四个字,余光扫到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神色的谢蕴,大致明白过来了。
大概这是谢蕴与废帝之间的承诺,但谢蕴不打算告诉她,亦或是等她死后,再做安排。
谢蕴的心思,深不可测,再看谢昭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