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不问一问,难道还要猜吗?谢昭宁想了想,谢蕴的意思大概就是让她猜。
她想完就道歉,“刚刚是我不对。”
谢蕴问她:“你哪里不对?”
“丢下你,走了。”
“下回呢,你是不是还会丢?”
谢昭宁愕然,恍惚明白什么事情,谢蕴计较的不是那件事,而是下回?倘若下回还那么做,谢蕴跟着她,就没有安全感。
女子相处,没有子嗣约束,本就是风雨飘渺,若自己一再以旁人为重,忽略了她,她还有什么盼头呢。
她说:“没有下回了。”
谢蕴没有信她的话,也没有接话。
马车很快停下,谢蕴下车,谢昭宁急忙跟上,“谢相,你信我一回,没有下回了。”
谢蕴止步,目光有些飘忽,谢昭宁站到她的跟前,“你信我,真的。”
“你让我没有信心。”谢蕴失望道。
她在朝多年,知晓权势的重要性,也知晓谢昭宁的心思。被抛弃过一回,心就不会不安。她继续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想来你也懂。”
“我喜欢你,是真真切切的喜欢,你做错了,我都会凭我的能力给你善后,你告诉我你要做逆臣,我可以陪你做,哪怕我背着逆臣的罪名。这是我对你的喜欢。我如今依旧可以给你善后,但是,谢昭宁,我们回不到以前了。”
“我看着你,分不清你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依旧很喜欢你,可这种喜欢,是累赘。”
谢蕴抬头,姿态淡然,望着眼前的人,细碎的光影中,她站在自己的跟前,靠得那么近,可自己今日感觉不到曾经的心动了。
谢昭宁咬咬牙,知晓她的失望,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伸手拉着谢蕴走门槛。
她的动作太快,使得谢蕴踉跄一步,险些摔了下去。
两人就这么走远了,门口的落云惊讶极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想了想,还是追上去,万一闹起来,也好劝一劝。
落云如一阵风般吹了进去,风清扬看到她,伸手就拉住了,“你跑什么?”
“殿下进来,与谢相闹得不大好,殿下拉着谢相跑了,会出事吗?”落云心里害怕,若是金镶玉在,她肯定会看的透彻,劝说一二,也没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了。
风轻扬先她一步跑向内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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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宁一口气跑进卧房,赶走了婢女,将门从里面拴上,跑到妆台前胡乱摸了一根金簪。
谢蕴不懂她要做什么,见她拿着金簪过来,目光就落在了金簪上,这不过是一根普通的簪子,没有任何含义。
谢蕴在想簪子用处的时候,谢昭宁走了过来,将金簪塞到她的手中,而后握着她的手,抬起来,抵在自己的心口上。
一瞬间,谢蕴明白过来,下意识就要抽开手,奈何,谢昭宁的力气惊人,她慌了,“谢昭宁,你干什么。”
“我的错,言语道歉没什么用处,我把我的命给你。好不好,你信我一回。”谢昭宁淡淡一笑,握紧她的手,簪头低着胸口,有些疼,但她没有退缩。
谢蕴感觉到一股恐慌,与那夜被抛弃后的感觉不同,那夜是生气是憎恨。她想脱手,谢昭宁攥着她的手腕,目光灼灼,“你说得对,有一就有二,确实不该原谅的。”
“好好说话。”谢蕴呵斥一声,妄图用她的威仪震慑住谢昭宁,“簪子拿开。”
谢昭宁没动,数日来的委屈在这一刻达到顶端,她用尽力气握着簪子低着自己的心口,谢蕴慌了,手脚发软,她如愿地说了一句:“我信你。”
她还没有动。
谢蕴望着她,心疼了起来,是为她疼了起来,不是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