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顾漾明:“少傅可以和我说一说当年的旧事吗?她与质子之间真的有情吗?”
顾漾明摇首:“没有。”
真相
“没有感情, 怎么会……”谢昭宁不好说下去了,既然没有感情,怎么会有孩子呢, 以至于闹得满城风雨, 人尽皆知。
顾漾明轻笑, 整个人鲜活起来, “不过是谣言罢了。”
“那我的父亲是谁?”谢昭宁好奇极了。
顾漾明说道:“不是质子,质子一事, 是承桑珂使诈罢了。唯有让殿下与西凉人苟合,先帝才会震怒, 废了她。也只有这样,承桑珂才有机会站于人前。漾儿,若真是质子的孩子, 你觉得殿下会傻到留下带有敌国血脉的孩子吗?”
谢昭宁问:“是她亲口告诉你,不是质子吗?”
“这倒没说。”顾漾明眄视她一眼,“你的话太多了。”
“万一是真的呢?”谢昭宁穷追不舍, “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您不打算告诉我吗?”
顾漾明累了, 单手托着脑袋, 揉揉额头, “我只知晓陛下突然发难,认定殿下与质子苟合, 陛下一怒之下杀了质子, 囚禁殿下。”
“陛下怪我未曾教好殿下,赐我一杯毒.酒, 我喝下酒,醒来之际, 人已在宫外。我想是殿下救下我,没过多久,宫里送来一个孩子,告诉我取名漾儿。”
“不知为何,皇城戒严,搜查孩子,我无奈下将孩子送予黑市上的牙侩,他们为钱,自然将你照顾好。辗转之际,你去了谢家。许是你和谢蕴有缘,你二人同为谢家人。但你心无权势,数度来京城,都没有去相府。我猜你的心思,无心朝堂之上,我便想着无心便无心。”
“你活着就好,我千算万算没算到,谢蕴会将你掳来京城,漾儿,许是你注定要回来的。”
顾漾面一连说了大段的话,累得脸色发红,低低咳嗽起来。
谢昭宁问:“她没有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二人……”顾颜明喘气,唇角抖动,欲言又止,对上谢昭宁稚气的眼眸,她无奈摇首,道:“你为何又喜欢谢蕴。”
提及情爱,谢昭宁的面上多了两分羞涩,她望向虚空,道:“谢相、很美。”
“一见钟情吗?”顾漾明直接就问了。
“我也不知,我只觉得她美丽,烟姿玉骨,看似冰冷,却又是那么热的人。”谢昭宁徐徐而谈,唇角止不住地翘了起来,她继续说:“顾少傅,你与殿下之间,只是普通的师生吗?”
提及殿下的时候,顾少傅的眼神变了。
顾漾明睨她一眼,轻笑一声,似少年人般有些羞涩,“所以我从不相信她与质子苟合。但她注定不是普通人,有自己的孩子也在情理之中,她想,我就帮她养育你。”
“她有消息传出来吗?”谢昭宁问道,殿下既然可以将孩子送出来,说明她是有办法传信的。
不想,顾漾明摇首,“自从那回后,再无消息。”
谢昭宁问:“您可想见她?”
“不想。”顾漾明笑了,“我与她相识于少年,我看着她一步步长大,她深陷苦难,而我无能无力。如今我容颜老去,不如不见,在她心中,我依旧是那位风华正茂的顾漾明。”
谢昭宁说:“你可以偷偷的见。”
“见不到。”顾漾明声音小了许多,她说道:“我累了,你若想回去就回去,我不拦着你。但我知晓,谢蕴知晓我活着,我便活不了。不过我也活不下去了,发现与否倒也不重要了。”
谢昭宁心沉了沉,目送她离开。
顾漾明的一生,与谢蕴与太女,何其相似。
谢蕴及时回头,才有如今的谢相。
谢昭宁一人坐了下来,想过往想未来,心如乱麻。
自己该怎么做,殿下在宫里,疯疯癫癫,囚禁了近乎二十年,她的一生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