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的手小心搭在他膝盖上,热乎乎的,轻轻捏了两下,哄着他重复:“雄主,我错了……您,别卖我。”

昨天,乃至今天,于寒还被这虫小小的得意给气的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不是不允许他得意,他这种压抑克制的虫难得能得意一次,所以于寒一点都没对他发脾气,只是默默自己气而已。

自己气,是自己小肚量,答应的话不能不算数,且虫真不适合生人类幼崽,那么假设他真的想好了要雄虫,于寒也真能给他去找。

哪怕大哥也在他面前得意,于寒被扎了一刀的同时也能相信,如果他把安德烈送进那种地方,照猫画虎允许别的雄虫深度教育他,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现在,问题关键的点在于,其它都是假设,眼下掰着他的嘴给他喂药,他都敢往外吐。

而且……他的得意呢?

就算是看见大哥出现,也不是一定就要卖他吧?‘永远不舍弃’这事儿,又作废了?

就算是要卖,买家到底是没给他绑了带走,于寒现在也还是他雄主。

就算已经不是雄主,是主人,哪怕都不是,好歹也是把这虫从那刑罚地狱里拖救出来的恩人,就不相信,他会突然不听话。

因此,沉默了许久后,于寒问他。

“药呢。”

安德烈身上一紧,小心的摊开一直握着的那只手……放在他面前,嗓子抖的厉害:“这。”

嗯,还行,没给扔了,还捡回来了。

于寒给拿起来,用纸巾擦了擦,药周围有一层隔绝细菌的膜,即使刚才沾到了一点这虫的口水落在地上,也是擦了下就又变得一尘不染。

“听话。”就像这颗药是验证他乖巧的物品一般,于寒把药放在雌虫嘴边,语气尽量是温和的再次哄他:“吃完再说。”

“我……不吃。”雌虫又一次闭紧了嘴,甚至咬着牙根,完全不肯服从命令的紧抓着他膝盖上的裤子布料仰头祈求着重复:“雄主……我不吃。”

也没听他问这是什么药,证明他似乎只是单纯的‘不想吃’。

于寒推测着可能发生的理由,把摆在床边的水壶里的水倒出来一杯,递给他:“早上你喂我,现在我喂你,听话。”

“我不要水,”安德烈绷紧了身子摇头,克制着自己几乎快控制不住想打翻那杯水的攻击心态:“求您……我……不吃,您别卖我。您想做什么都行……您打我,像昨天那样,打到消气,行吗?”

昨天那对于寒来说,是喜欢他的一种。

现在有点累。

不太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也就问了理由:“所以,为什么不吃?”

“我错了。”他试图把头枕在雄主膝上,鼻子酸的难受:“我再不惹您生气……我不走。”

“你知道我的性格,有些时候,别人越是不想,我越是想做到最后。”于寒摸着他的脑袋,慢慢对他说:“虽然说,我对你足够的有耐心,但,这些耐心都是建立在你听话的前提上,包括喜欢你,也是因为你听话。”

“我听话,我听话。”找到一丝突破口的安德烈匆匆按下雄主拿着药的那只手:“除了这个……您让我做什么,我都听您的。”

所以这药到底是怎么惹他了?

于寒想不通,也就问了可能会让他同等抗拒的事:“包括让刚才那个男的直接把你带走?也行?”

安德烈顿时手腕一僵。

看着雌虫不说话,于寒的逆反心也在一点一点的扩开。

于是又一次拢住他的下巴,掰开他的嘴,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的警告:“最后一次,我喂你吃,你敢吐,后果自负。”

当后果自负说出来时,安德烈的牙关开始逐渐松开,顺势被撬开牙齿,感受到那颗药被填入口中,还特地往喉咙深处推了推。

“咽下去。”

看着他不敢反抗吐出来,却也完全不配合的让药片卡在喉咙处,于寒耐心越发消失,桌边的水杯直接抓过来,往他嘴里灌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