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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先生看着这一个一个的画面镜头进入自己的脑子里,成为自己的其中一小段记忆,说实在的,因为纳维尔那张和他极其相似的脸,他总觉得是自己在那跺脚,在哭唧唧的折腾安德烈,十分不适。
什么都答应,有钱有势的雌虫还能要什么?
要安抚。不好意思,我没有那个功能。
要生蛋。不好意思,这个功能也没有。
这纳维尔和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差别?而那傻虫每次完成了他的要求后就为了说一句‘好吧再见’?
越看越觉得没意思,于先生不想了解有关智障纳维尔的任何事,因此跳过了所有关于这只虫的相关事件,只要看到他,直接闪走。
很快就到了更久远一点的回忆,安德烈在家时候的样子。
他的家庭也是普通的虫族家庭,可能雄父早亡,家里只有一个雌父独自养育两个雌子,他是哥哥,还有个弟弟叫奥维拉,也是小白毛,但是金色的眼睛,记忆里看起来小小的一只,跟在他身后张开手哥哥哥哥的叫。
“嗯……”于先生靠在床头上想着:我小时候也是这么追着我哥的,可惜,我哥后来丢了,等他再回来,我都长成窜天猴儿了。啧啧。
又一个多小时后,于寒终于在各种杂乱日常的细胞交互中翻阅到快要睡着时,猛地睁开眼。
非常非常久远,在被药物荼毒的大脑中,却保持着异常清晰的回忆。
整个场景细腻到仿佛一幅古老静谧的油画,一间阴暗的砖墙破房中,没有灯光,只有一盏烛火在微微跳动着。
在烛火映照下的墙上,能够清楚看到安德烈穿着军装的侧影,而在那雕塑般一动不动的侧影旁边,一个穿着红色校服的少年正坐在小木床上,拿着张档案白纸叠纸飞机。
安德烈的眼,一直看着那少年身上,故而记忆的画面,也全部定在这里。
因为年纪的缘故,少年看起来并不壮硕,有着属于青春少年的修长细瘦,一张还没脱去稚气的脸有点娃娃样儿,头上还烫了点小卷。
看安德烈一直沉默,少年抬起黑色的眼眸懒洋洋的瞅了他一眼,笑着问:“怎么不说话?”
“你在忙。”
“我不忙。”显然只是叠点折纸消磨时间的少年往安德烈身边凑了凑,小声:“哎,我听他们说,你是雌的?”
“……是。”看来年轻的安德烈,也和现在一样的少言寡语,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雌的,那不就得嫁人吗?”少年笑意越发绷不住,上下打量他:“你……你是不是激素不协调啊?你看起来哪雌了?”
“……”安德烈低头看了看自己,摇头:“我不知道。”
“我看你啊,不会有人要。”少年摇头叹息,啧啧有声:“你说我是雄的还是雌的?”
“你应该……是雄性吧。”
少年跟着点头,笑的灿烂不已:“我想也是。虽然我撞坏了脑袋,把你当成我哥硬跟着你,但你亲弟疯狂吃醋你都没把我扔了,还从那大怪物手里把我救下来,给我吃喝,我觉得还是需要报答你的。这样吧……咱俩约定,如果有一天你真嫁不出去,那你就来找我,我和你结婚~!”
“……”安德烈莫名沉默了。
少年却笑的更加肆意,把叠出来的纸飞机咻的一下丢向他:“好了,也没说你真嫁不出去呢?就那么一说。你的眼睛多好看,笑一笑就更好看,肯定多得是人要。再说,我明天就要走了,也不知道管理局能不能帮我找到家,要是我是个什么青蛙族之类的,吃虫,我可能还娶不了你呢!”
又是短暂的沉默后,安德烈按照他所要求的,笑了笑,说:“你会找到家的。”
……
看着这段记忆的于寒半晌都没有说话。
在他的记忆中其实并没有这样的回忆。
可是,那坐着的,确实是他。
大概是……十八九岁的年纪,成年了,考上星际政法学院,为了初步熟悉宇宙的概况为将来打下基础,学校组织参与了星际观光旅行。
年少时的他,比现在更贪玩,不服管制,和学校团队走失后遭遇意外……在被找回来后,脑袋里多了块淤血,医生说是被什么变异猛兽的声波攻击导致的颅内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