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仔细观察下来,美感却并不如远观的好,眼睑周围血丝很多,像是许久没睡好。头发更是发油打结,不知道多久没被允许洗澡清理,身上的血痂全都粘在一起,新伤旧伤大大小小无数,腿上还有一块伤口正在随着动作一小股一小股的渗血。
按常理,虫族的雌虫,多半都是婚前履行社会义务,婚后被困于家庭生育幼崽,这只虫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几岁。
“你以前,是军雌?”
“……是。”安德烈垂眸点头:“现在是您的奴隶,是您的狗。”
显然是被教育过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于寒忍不住又问:“什么原因给我当了奴隶?说一遍。”
“是……”
虫奴欲言又止,银白睫毛低垂,眸光闪闪躲避的模样,在于寒看来倒是极美。
颈边的倒刺项圈又一次被不轻不重的扯了一下,慌乱的眼眸正对上那双乌黑的眼:“想好了再说。”
“是因为……”虫奴说着,吸了口气,语调变的有些发颤,绿色眼瞳变得朦胧发疼:“奴之前辜负上级重托,战前违抗军令,打了一场败战,被贬为奴。”
“哦,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都很正常。”看这虫奴刚才被砸脱臼都没什么反应,这会却在微微伤感,于寒啧啧两声,再问:“我们结婚多久了?”
虫奴眉眼低垂,恭敬的答:“奴没有资格和雄主结婚……奴只是奴隶。”
死心眼。
于寒换了个方式问:“那你给我当奴隶多久了?”
“三个月。”
“三个月,就把你教训的这么听话了?还是你本就这么听话?”
听着雄主显然有嘲弄意味的话,安德烈逐渐变得唇色发寒,双腿分开伏跪的更低:“奴永远忠于雄主,身体与思想都归属雄主,雄主拥有奴一切的支配权与使用权。”
模板一样的宣誓,只有低级管教所才能管出这样的。
于寒听罢失去兴趣,扬了下手:“饿了,给你雄主弄点吃的。”
话题忽然拐弯,安德烈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动物般下意识的歪了下头。
一旁的医生倒是更机灵些,知道安德烈没钱,扯了下他破碎脏污的袖口,将一些钱币悄悄塞进他手中,低声嘱咐:“愣什么呢?你可别惹他了,快去打饭!记得,先吃药,再吃饭。多吃清淡少吃肉!”
“是……谢谢您。”
虫奴很快起身离去,当他再回来时,手里拎着个小食盒,重新跪回雄主面前,一样一样将餐点从食盒中拿出来放在床头小桌上。
于寒听见刚才医生说的话,起初还惊喜这不是纯靠吃蜜过活的虫人族群,还有肉和菜,一双眼盯着虫奴瘦到指骨清晰可见并有不少青紫淤血的手,看着他一样一样往外拿,最终越看越失望。
清炒豆芽,炖白豆腐,素拍黄瓜,水煮白菇……?
丧事出殡套餐都没这么悲惨!
肉呢?肉呢?肉呢?
说好了少吃肉,也没说绝了肉吧?
于寒想质问,感觉这奴面上顺服,行为却总干这找死的事,怕不是一心求死。
当然,也可能是医生偷偷塞给他那几个钱太少,他买不起肉?
其实虫族作为相当有战斗力与爆发力,繁殖速度快,精神波段又容易被控制的一种族群,在帝星以及人类圈落中被教养成奴隶卖来卖去相当常见。
即便人类族群中的虫奴大多数都没眼前这只混的惨,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的花销,都是主人负责。
而他的主人,也就是他的雄主,从前是那只废物雄虫,现在由被误认成雄虫,并打算在弄清楚自己在哪,通讯器又在哪之前不想离开的于先生暂时顶替。
钱。
虫族的钱,是怎么算的?三千万,又是个什么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