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鸿脸色稍变,唇角几乎咬出血,这次情毒之热来势汹汹,他越是压制,便越是汹涌,不再和他继续纠缠,道:“师弟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他从赤梵天身边掠过,那股几乎扑鼻的香味,让赤梵天的神情越发深邃了,他伸手拽住夜渐鸿的手腕。
夜渐鸿像是受了刺激似的,瞬间用剑刺伤了赤梵天的手臂,虽然法衣有保护的作用,但是架不住主人身体未设防。
赤梵天吃痛松手,捂住自己手臂的血窟窿,看着眼神阴沉凶狠的夜渐鸿,表情有些无奈,“师弟,你身上情毒深入骨髓,若是这般从烈火峰离开,只怕撑不到剑锋,就会被情欲夺了理智……彼时若是酿成大祸便解释不清了。”
“我给你留出偏殿,你休憩片刻?”
夜渐鸿被那抹刺眼的红刺激着岌岌可危的神经,剑仙说得对,堵不如疏,这该死的情毒来的一次比一次汹涌,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淹没了。
“麻烦……师兄了。”夜渐鸿说的勉强,感觉四肢的热气顺着血液,从肌肤每一寸侵入,骨头在轻微战栗,身体内欲壑难填,经脉的灵力像是石沉大海,被无限吞噬的感觉。
赤梵天亦无过多的琐碎话语,干脆利落地将人带到偏殿,暂时止住自己肩膀上的伤口,低声说:“师弟,也许我可以帮你……”
“不必了!”他还未说完,便被夜渐鸿冷声拒绝了,闪身进入殿内,像是一阵风般,门被瞬间关上。
赤梵天叹息一声,站在门口,缓声说着:“师弟,情毒若是用灵力压制,非根本解决之法,许会愈发严重不可控……”
屋内安静无声。
夜渐鸿不想让任何人窥见他此刻的模样,这是他不可告人的隐秘。
赤梵天见他不作声,便只能作罢,“若师弟想清楚,便来主殿丹房内寻我。”
夜渐鸿盘腿坐木榻上,脸色苍白,额前汗涔涔的,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滑落,又没入锁骨。体内的灵力几乎耗尽,但热意还未散去,反而越发汹涌,经脉都像是用火焰炙烤,甚至连丹田都冒着火。
“夜渐鸿,别再犯倔了,赤梵天是丹修,也许他真的能帮你?”剑仙见他这般任由经脉受伤,却还是咬着牙不肯求助,便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懂夜渐鸿到底在执着什么。
在他那个界面,并不会死守清白,更多的修士是修心不修身的,除非某些功法必须要求纯阳之身,否则更多修士都是及时行乐,随心所欲的。
“你不是要报仇吗?”剑仙低声呵斥道,“若是此刻丹田破碎,经脉逆行,任其烧灼只怕不要几刻钟就会修为尽毁了!”
说来这毒也邪门,连剑仙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从未见过这般刁钻的情毒。
夜渐鸿睁开视线,从喉间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承受着灼烧之苦,原本苍白的脸色,逐渐变得潮红。
他视线出现瞬间的恍惚,眼前出现了一幕幕曾经他努力抹除、埋进心底的回忆,棱角分明的五官原本清俊非常,此刻眉眼间被情欲侵染,出现一股与他气质极为不符的媚态。
就算他极力压制,也从眼角眉梢透出来。
“呃……”夜渐鸿呼吸渐重,像是要窒息了般,脖子上青筋凸起。
心底的绝望比身体几乎毁灭性汹涌的热浪还要难受。
他不想和任何人发生关系,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身体的难堪恶心,肮脏的身体不该再表露在任何人面前,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再触摸的肌肤,像是残留着那人的手指温度。
夜渐鸿不是没找人求医过,但是无疾而终还会遭遇充满着恶意觊觎的眼神。
似乎在说,看啊,那个自诩洁身自好、清高疏离的剑修,其实内里就是一个□□的贱/货。
那些人眼底带着想要将他钉在身下、充满了征服欲的眼神,他不像是人了,是一匹等待被驯服的凶兽。
也许那个混蛋说得不错,他根本不是直男,他也不喜欢女人,他就是喜欢被人当作狗骑的感觉……
夜渐鸿额间青筋狰狞,脸上神情扭曲,直接抠进床榻间的香木中,因为没有灵力的保护,他任由木屑陷入指甲里,瞬间鲜血染红了食指……
不对!他绝不是那种人!是那个混蛋将他变成这样的!
他眼底浮动着淡淡的泪光,眼底滔天的恨意,如同凝成了实质,他不能就这么死了,也不能就这么毁掉了修为。
他进入大衍宗如今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那个混账,现如今大仇未报,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