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允谨的视线落在戈登被拷在身后的手腕上,锋利的金属镣铐在雌虫的手腕上磨出了深深的血印子,他皱眉瞥了眼管理虫道:“钥匙。”
管理虫没动。
明允谨双眸一冷,重复了一遍:“钥匙。”
这一声仿佛山雨欲来,没虫愿意承当雄虫阁下的怒气,尤其是干雄保会这一行的,他们太知道那些罪雌的下场。得罪了上司可能只是被罚工资作检讨最多就是丢了饭碗,可是得罪了雄虫阁下的下场那就是生不如死。
在管理虫咬牙切齿的命令中,几个雌虫匆忙掏出钥匙解开了戈登的手铐。
明允谨看着艰难撑着爬起的戈登伸出了手。
戈登感觉一双温柔的手拂过他的脸颊,带着一股轻轻宛如羽毛似的风,落在了他的唇边。被唾沫浸湿的布条被抽出来,压得太久的唇舌一时间无法闭合,戈登呆呆地仰着头碧绿的眸子里塞满了明允谨的身影。
下巴传来的刺痛完全可以忽略,可轻柔的触感却让戈登陡然一僵,回过神来,他看见了明允谨指尖上的血迹,混着沙土的污色黏在葱白的指尖,像是什么难以入目的脏东西,他慌张地跪下。
主人见不得血。
这个念头在戈登的脑袋中匆匆划过,他鬼使神差地凑上前张开嘴含住了指尖的那块污色。
明允谨一愣,他感觉到柔软的舌在他的指尖缠绕,非常灵活地吮过他的食指和中指,划过他的指缝,用湿漉漉的津液将他的手指涂抹,最后恋恋不舍地含着。
“……戈登?”
戈登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呆呆地张开嘴吐出了明允谨的手指,那碍眼的污色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亮晶晶的津液。
两抹绯红瞬间涌上戈登的脸,在黝黑的肌肤上显得不甚明显,他小山般的身躯猛地伏下,在心中唾骂自己没有脑子行为怪异:“主人的手指上有血,奴才……”
闻言明允谨哑然,他曾听过一种说法,说是口水可以治疗伤口,很多动物受伤了就是用舌头舔舐伤口,猫狗都是如此。
还真像一条大狗,明允谨弯了弯眼眸。他没有责备戈登的无力,另一只手掏出了口袋里的纸巾,他将湿漉漉的指尖擦干净。
罪雌突然脑抽去舔雄虫的手,这放在任何一位雄虫阁下身上都是莫大的侮辱,雄保会的雌虫等待着好戏开演,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明允谨的笑容,他们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相信。
凭什么雄虫阁下对罪雌这么好?!
管理虫咬牙,他打心底不服气,他不明白为什么明允谨会对一个丑陋低贱的低级雌虫另眼相待,甚至在被冒犯之后仍旧维护对方。不只是出于嫉妒还是因为被当众下了面子,管理虫冷笑一声后掏出了一个黑色颈环镣铐:“阁下,雄保会也负责雌奴买卖这一块,您的雌奴似乎还没有一个漂亮的项圈。”
明允谨掀起眼皮朝管理虫手中看了一眼。雄虫保护协会生产各式各样的控制颈环,控制颈环功能强大,能释放强大的电流,刺|激雌虫的精神海和腺体。只要带上了控制颈环,再强大的雌虫都会变成一只柔软的猫咪,连爪子都被剪掉了的那种。管理虫手中的颈环是专门针对罪雌的,它是戈登先前被捕时佩戴过的加强版。
黑色的颈环镣铐笨重又丑陋,正中的位置有一根尖细的长针,闪着恶毒的冷光,和漂亮两个字八竿子打不着。
不是真皮做的,连铃铛都没有。明允谨想。
匍匐在地的背脊陡然僵硬,明允谨没有错过这一细微的变化。然而四目相对明显惧怕的雌虫却乖顺地朝明允谨伸出了脖颈,脆弱的喉结颤抖着仿佛在无声讨饶。
管理员心中冷笑一声道,不过是一个卑贱的雌奴,心中憋着的气陡然一松他将手中的镣铐晃出声响,大摇大摆地朝戈登靠近:“阁下,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为您的雌奴上脖颈环。”
“不。”一声拒绝非常果断。
明允谨朝着满眼恶意的管理员伸出食指轻轻摇了摇,浅色的唇畔吐出几个字:“太丑了。”
管理虫僵住了,怀疑自己在幻听:“……您说什么?”
明允谨拍了拍跪在自己脚边的雌虫,指尖摩挲颤抖的喉结,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他轻轻弹了弹后,看见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眸。
明允谨头也不抬地道:“这东西太丑了,粗制滥造,连宝石都没有。”
管理虫:“……”
雄虫保护协会的员工:“……”
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有虫要求雌奴颈环镶嵌宝石,一个雌奴而已又不是头顶的皇冠要什么宝石啊喂!
戈登仰着头,脆弱的咽喉被把玩让他忍不住生理性地颤抖,戈登感觉到雄虫的指尖轻轻地压在凸起部一点点地划开,莫名其妙地这股轻飘飘的痒意抵过了身上的痛。断骨的疼痛都能一声不哼地忍下,可偏偏这指尖的挠痒却让他眼中升起了雾。